梁清玫詫異,“你還在家?”
“嗯,今天在家工作,不去公司,另外,中午不是要去爸媽家吃飯嗎。”傅斯決說着,拉開椅子,無比自然地坐到梁清玫對面。
結婚第二天回門是北城的習俗,梁清玫本打算自己一人去,反正傅斯決工作忙,他不去,高露女士和梁晉強同志也不會說什麼。
但傅斯決說他要去,有那麼兩秒,梁清玫為自己把傅斯決想得太糟糕而内疚。
“也對,還要回去吃午飯,對了,你還沒吃早餐嗎?”梁清玫不太自然地轉移話題。
傅斯決沒注意到她的表情,給她倒了杯五紅豆漿,應聲道:“嗯,我也才起床沒多久。”
梁清玫不太信。
她記得傅斯決說他定了六點的鬧鐘,但她沒聽見,所以傅斯決肯定是在六點起床的,現在都九點多了,說明傅斯決至少等了她三個小時。
這哪裡是沒多久。
不等梁清玫多想,姜姨從廚房裡端出兩碗炸醬面。
梁清玫用筷子将香濃的炸醬面攪拌開來,垂着睫毛兀自說:“你以後要是起得早,可以先吃,不用等我,我偶爾會賴床,你一直餓着肚子對胃不好。”
傅斯決緩緩收回視線,說了聲好。
姜姨做的炸醬面料給得足,醬汁濃郁,香氣撲鼻,梁清玫食欲大動,埋頭吃得正香,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又來了。
梁清玫咽下一口炸醬面,擡起頭,對面傅斯決慢條斯理地吃着炸醬面,動作優雅端莊,仿若置身西餐廳,半點沒注意周圍的情況。
梁清玫眼神謹慎地四周環繞一圈,什麼異樣也沒發現。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總感覺有什麼有生命的物體在偷摸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和第一次來别墅時被注視的感覺一模一樣。
第一次來别墅,她就感受到了那種被人盯上毛骨悚然的感覺,回家後立刻查看了南茂别墅的資料,南茂别墅在三年前完工,沒有發生過任何命案,還是一塊算命先生都認可的風水寶地。
但梁清玫感覺不會出錯,她真的覺得自己被鬼盯上了!
猶豫了一會兒,她端着炸醬面,鬼鬼祟祟坐到傅斯決旁邊,挨着他,感受到屬于人的體溫後,梁清玫稍稍安心了一些。
傅斯決不明所以,“怎麼了?”
梁清玫湊近他,壓低聲音,“你有沒有覺得……别墅裡有鬼?”
傅斯決:“……”
見傅斯決表情凝滞,梁清玫舉起手臂,強調:“我說的是一種感覺,被鬼盯上的感覺,你看我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不是被鬼吓到怎麼可能起雞皮疙瘩?
傅斯決沉默。
梁清玫皺眉反問:“你不相信我?”
語氣和一些質問男友到底愛不愛自己的女生十分像。
傅斯決擡眸朝廚房某個地方看去,口吻相當淡定:“我相信你,隻是,有沒有可能盯着你的是kiki。”
kiki?
梁清玫順着傅斯決的視線發現‘罪魁禍首’。
果不其然,灰色雙開冰箱頂部一隻狸花貓穩穩坐在上面,雙手塞在身體下,以傲視群雄的角度俯瞰着他們。
臉蛋又圓又正,豎起來的貓耳朵上,兩绺聰明毛明顯,連接脖頸倒腹部的毛是白色的,其餘地方都是棕黑色環狀花紋,毛茸茸的貓尾巴時不時舉起來掃一下,氣質淡定神閑。
梁清玫:“……”
她想起來了,傅斯決之前曾問過她對貓毛是否過敏,原來是這樣,難怪第一次來南茂就覺得不對勁,敢情是被一隻小貓咪給盯上了。
可她當時參觀别墅并沒發現什麼和貓咪有關的用具呀,加上領證和婚禮都有些許倉促,梁清玫差點忘記家裡重要的小成員kiki了。
梁清玫端着碗坐回傅斯決對面,讪讪道:“原來是kiki,之前沒問,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傅斯決不是第一次見證梁清玫的變臉速度,見她如此自然地掀過話題,沒揪着kiki到底是不是鬼這點,回答她:“是女孩子,算上這個月,馬上七個月了。”
“這個我知道,第一次見面你說過,說kiki六個月了,kiki是你買的嗎?”
“路邊撿的。”
“哦。”
梁清玫有些意外。
意外傅斯決是個如此有愛心的人,也意外他居然第一次就撿到了長相如此端正漂亮的小貓咪。
梁清玫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跑去廚房去和蹲守在冰箱上的kiki打招呼,“你好呀,我是梁清玫,以後請多多指教。”
說着,梁清玫伸出手,想要和kiki握爪。
kiki前爪被它塞在身體下面,貓眼睛眯了眯,面對陌生女性的友好問候不動如山。
被拒絕梁清玫也不覺得尴尬,手背放在kiki鼻尖,給足kiki适應新氣味的時間。
察覺kiki并不抗拒,梁清玫輕輕拍了拍它露在外面的一隻腳,當做握手。
kiki顯然沒料到陌生人類如此大膽,毛一炸,從冰箱上飛起來,順着一旁小梯子跳到地面,一溜煙跑沒了影,留下梁清玫孤零零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