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玫初中和高中皆是在艾英國際中學就讀,高中時期和傅斯決同桌過一年。
不是一學期,而是一年。
第二年傅斯決被知名學府北城大學錄進少年班,學習計算機和數學,大學讀了不到三年就拿着全額獎學金去了MIT深造,十九歲那年拿着五萬美金入市闖蕩,期間眼光精準獨到,算準時機不斷追加資金,二十一歲生日當天賬戶資金超過1000萬美金,同年拿着炒股得到的資金與在美國結識的席瑞合夥成立‘決銳’基金,時至今日,‘決銳’基金仍以10%的速度平穩增長。23歲以金融專業最高榮譽身份博士畢業,拿的還是計算機和金融雙學位,緊接着在房地産尚未繁榮前批量買地,同好友盛濯堯成立耀達科技,對外投資入股各大商行,并拿出大量資金進行科技研發,現如今身價481億美元,穩坐北城富豪榜榜首。
這些都是雜志上寫的。
人生簡直是如開挂般順利。
梁清玫在結束與傅斯決的通話并回家後,便開始研究起路口雜貨店買的一本财經雜志,雜志封面标題噱頭十足——
《5萬博1000萬,北城新晉首富教您玩轉金融》
一看就是小媒體為了雜志銷量随意取的名字,但銷量還挺好,雜志攤老闆還說她手裡的是最後一本。
她當時直覺這個首富說的是傅斯決,翻開一看,果不其然,幹脆花錢買了一本回來研究。
文章最後,編輯還八卦了一把傅斯決的私人生活——
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傅斯決在事業上的成功讓人望塵莫及,然而感情史卻是一片空白,可謂是潔身自好,不知傅斯決最終會選擇家族安排的聯姻還是選擇專注事業孤獨終老,答案或許要等到很久以後才能揭曉……
梁清玫:“……”
沒想到吧,對方哪一條道路都沒選,選擇和她這麼個八竿子打不着的高中同學結婚!
梁清玫合上雜志,再次感慨喝酒壞事。
她昨天居然在不清醒的狀态下答應了傅斯決的結婚請求。
她瘋了。
和傅斯決約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忙完發布會現場的事情,梁清玫抽空回家整理了一遍着裝,在化妝一事上糾結半天,最終決定塗一隻淺色口紅。
塗口紅能提氣色,算得上梁清玫對這次約會的小看重,畢竟,如果一個男人連容貌都要挑挑剔剔,那就證明兩人無緣。
拎着包包出門時,客廳坐着織圍巾的高露女士抽空瞥了梁清玫一眼,随口問道:“去哪兒呢?”
梁清玫腳步放慢,支支吾吾半天,“和朋友約吃飯,今天晚飯不在家裡吃,大概七八點回家,放心,我絕對不在外面過夜。”
高露女士一臉古怪盯着梁清玫,“我也沒問那麼多,你噼裡啪啦說一大堆幹什麼?我怕你又要忙工作沒時間吃飯,想着問你要不要給你留一點飯菜,你回家了放微波爐熱一熱就能吃。”
梁清玫心道她是心虛,索性懶得和高露女士争辯,“不用給我留飯,今天朋友請客,我先走了,要遲到了。”
說完,像一陣風消失在高露女士面前。
梁清玫還是選擇樸素的地鐵出行,刷卡走進車廂,這個時間段臨近下班,最是人多的時候,根本沒位置坐,隻能站着。
好在梁清玫要去的地方隻有五站,十五分鐘左右就能抵達。
她一邊抓着地鐵把手随車廂晃蕩,一邊思考接下來的見面。
說實話,對于本次約會談論的事情梁清玫并沒有抱太多希望,她昨天喝了酒迷迷糊糊不記事,說不定傅斯決也就是看她哭的可憐,一時興起提了結婚。
求婚這事需要沖動,成人社會,對欲望或需求的表達會更為直白,雙方看對眼,或許不到半天就能完成相識到領證的手續,但結婚這事不太一樣。
結婚是兩個家庭的締結和重組,這其中摻雜除了領證雙方之外的很多因素。
梁清玫當時想通過結婚解決債務問題完全是頭腦不清醒,以為用婚姻換取金錢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可約會中途她就知道了,她和那些男人的腦子完全不在一個世界維度。
她談所學專業,對方說現在的就業和經濟形勢,她問對方工作,對方誇誇其談說自家産業遍布全球,她聊日常生活,對方就教她未來作為家庭主婦應當遵循的準則,仿佛他外表是個男性,實則兼職女德班班長緻力于為全世界的男人培養合格妻子,最後她幹脆沉默,對方轉而抨擊她不善言語的性格。
梁清玫想,她如果真的稀裡糊塗走上這條道路,那麼未來的某一天不是她崩潰一刀結果自己,就是先一刀結果對方再結果自己。
可傅斯決這麼聰明,這麼會權衡利弊的一個人,他又沒喝醉,他怎麼會不知道梁家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個火坑。
怎麼還會想要往火坑裡跳。
梁清玫想不清楚。
傅斯決高一時的确和她是同桌,但國際學校課程多,放學早,在本班教室待的時間并不多,她隻知道對方是個不怎麼愛說話的學霸,偶爾還會看到他端着一筐實驗道具去學校實驗室做實驗。
至于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還得從學校裡那群腦袋空空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說起。
學生時代的梁清玫不像現在這樣是個渾身散發魅力的都市麗人形象,那時的梁清玫留着齊劉海,還是專門在理發店燙過定型的空氣劉海,長發發尾帶卷,辮子用精緻的絲綢系蝴蝶結綁着,出門前總是會噴點甜甜的香水,是個十足的sweety girl,因為發色天生偏栗色,穿着制服自帶一股韓劇校園女主氛圍。
為了救一隻被富二代踢來踢去當足球的貓,梁清玫瞬間抛棄苦心經營多年的甜心形象,撩起袖子就和那群男生幹了一架,應可可同學當時和她不在一個班,下課去了咖啡店買咖啡,路過看見,扔掉咖啡加入打架。
最後一群保安追過來,場面雞飛狗跳,梁清玫和應可可對了個眼神,朝兩個方向狂奔,梁清玫躲進了無人問津的實驗室,剛好撞上正在做實驗的傅斯決。
實驗室燈光昏暗,燒杯裡燃燒着不知名的藍綠色液體,呈現出灼人的熒光效果,映在穿着白色實驗服,斯文清隽的傅斯決身上,畫面斑斓又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