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的北城剛進入夜生活不久,街道兩側建築恢弘高大,燈火通明,将天邊月亮和星星的光輝都比了下去。
壹西會所。
鄧佩文在侍者的帶領下往貴賓包間走去,一路上除了踩在地毯上的細微腳步聲響,安靜得仿佛在深夜。
貴賓包間在四樓,長廊開闊,鋪着厚厚一層消音毯,鼻尖卻感受不到半點沉悶的布料纖維味,隻有淡淡的木質熏香,讓人身心為之舒緩。
鄧佩文捏緊手中文件,心頭如擂鼓敲,不免為接下來的合作捏把汗,畢竟她是托人找關系才能和耀達科技的盛總牽上線,如果能順利拿下耀達科技這一單,她今年年底競職勢在必得。
到達名為‘在水一方’的包廂門口,侍者體貼為鄧佩文推開門。
推開門,映入眼簾,是奢華精緻繪制着牡丹的紅古銅雕花屏風,緊跟着撲來的,是屏風後一群人玩牌的歡聲笑語。
“欸我艹,陳登你這可就不地道了,你記牌啊!這沒法兒玩了啊!”
“論記牌誰比得過我們傅總,回回打,回回赢,就沒見他輸過。”
“欸!兄弟場别搞吹捧那套哈,就算不打牌,在座各位誰比得過我們傅總。”
接着,是一群人附和的聲音。
鄧佩文走進來,那位最開始說話的年輕人看了眼她,以為是盛總找來陪酒的,朝她點了點下巴,“愣着幹什麼,去給傅總倒酒。”
包廂空間寬敞,燈光幽深朦胧,一眼望不到盡頭,長沙發上坐着一堆玩牌喝酒的年輕人,将近兩米的香槟塔在燈光下折射着無比夢幻奢華的光線,沙發後,還有單人卡座,坐着兩位男人。
燈光投射過去,映出兩道淩厲的剪影。
一看便知與長沙發上坐着的不是同一類人。
鄧佩文畢竟坐到了設計總監的位置,見多了富二代,不至于因為這種場面失了分寸。
鄧佩文回神,接過那位年輕人手中的紅酒朝着沙發上的兩人走去。
“盛總好,傅總好。”
盛濯堯沒讓鄧佩文倒酒,拿過鄧佩文手中的酒瓶,親自給傅斯決倒了杯酒,倒完酒看向鄧佩文,聲音有些卡殼:“鄧……”
“鄧佩文,Runke設計的設計總監。”鄧佩文接話,“盛總,剛剛是我托單總給您打的電話,冒昧在這個時候還來打擾您。”
鄧佩文說着,将手中的文件遞到盛濯堯面前:“盛總,感謝您給我們Runke設計這個機會,我代表我們公司金總向你表達最誠摯的問候和感謝,這是我們有關貴公司運用光通信技術傳輸數據的運動監測設備的新型産品設計圖紙,上面标注了産品外觀的全部設計數據參數,具體的CAD文件以及矢量文件我已經整理好發到您的郵箱了,煩請您查收。”
“哦,那我知道了。”
盛濯堯往後靠坐在沙發上,就着燈光翻看起資料。
深色茶幾旁還有一張單人沙發,但鄧佩文沒坐,恭敬筆直地站着,靜候盛濯堯翻閱文件。
等待的間隙,眼神控制不住往正中央沙發上坐着的那位男人身上看。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西裝外套扣子解開,露出内裡暗金色紋路的面料,姿态閑适地靠坐在沙發上,長腿曲起,分明是坐着,氣場卻強到不容忽視,握着酒杯的手修長寬大,手背青筋随着動作微微鼓起,禁欲性感。
如果鄧佩文沒猜錯,這位傅總,大概就是銘越集團的傅總傅斯決。
盛總這邊還在翻看文件,身後那群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聊天話題逐漸往其他方向偏移。
“欸,你們聽說沒?梁家那位小姐發神經了,最近在約人相親,聊了沒幾句就開始問對方能不能幫她家還債,就差把撈錢兩字寫身上了。”
“她家什麼情況?我前段時間聽我爸說梁晉強在瘋狂變賣家産抵債,做人沒必要老實到這個地步吧,抓緊時間轉移資産等待破産清算呗。”
“梁晉強前幾天被群星建設地那群工人打進醫院了,我估計是這個原因,梁清玫才相親,否則你想想梁清玫那個性子,你要是甩出六千萬給她說要娶她,她能一巴掌給你扇飛。”
在座的富二代裡有梁清玫的高中同學,說起梁清玫高中的‘光輝事迹’,那更是一個三天三夜說不完。
“欸,說起來,老林,你前兩天是不是給梁清玫發過好友申請,她回你沒?”
那位被叫老林的年輕人嗤笑了聲,“何止回了我,還主動和我約了時間,我估計一見面,張口第一句肯定也是問我能不能幫她家還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