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

狂笑幽綠色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太宰治，似乎對他會提出什麼要求很感興趣。

太宰治歪頭，鸢眸與狂笑對視着，他的臉上浮現近乎孩童般天真的疑惑，語氣帶着毫不掩飾的困擾：

“我總是拒絕不了蝙蝠先生對我提出的任何要求，甚至離蝙蝠先生遠一點都覺得痛苦難忍。”

“我想要時時刻刻待在蝙蝠先生身邊，而蝙蝠先生卻可以随口就說出抛棄我的話……這太不公平了。”

洗腦後植入隻聽從一個人命令的思想，正常情況下被洗腦的那個人是意識不到自己被控制的。

更别說會覺得公不公平了。

太宰治這樣的，簡直是違背了精神控制對他的作用。

但他的表現又說明狂笑的洗腦是有作用的，他确實身心都依賴着狂笑，甚至無法拒絕狂笑對他提出的任何命令。

狂笑控制不住地揚起了眉，嘴角裂開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心中翻湧起來的劇烈的興奮，讓他忍不住開始期待太宰治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那你想怎麼做？”

就是太宰治這樣與衆不同的表現，被他洗腦失去所有記憶隻記得聽從他的命令的這一個指令，也不會變得像一個隻會聽話的木偶。

甚至那種被他隐藏在深處，與世界格格不入的黑暗、虛無，宛如深淵之中會吞噬人心的怪物也在一點點地展現出來。

聞言，太宰治看着狂笑，臉上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微笑，卻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不同尋常的危險。

“所以，既然蝙蝠先生對我很滿意的話，那就獎勵我……讓蝙蝠先生完完全全屬于我吧。”

“為了避免會被蝙蝠先生扔掉的悲慘結局，此刻，我們就一起葬身在這無人打攪的海底……”

太宰治目光逐漸迷離起來，像是為自己的想象而感到無比的期待與幸福。

沒聽到狂笑的回答，太宰治短暫地從想象中回神，期待又希冀地看向狂笑。

“蝙蝠先生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吧？”

狂笑：“……？”

就在狂笑用奇異到難以形容的的目光盯着太宰治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腳下的潛艇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報警！警報！”

“全部艙門已鎖定，自毀裝置已啟動，倒計時30、29、28……”

狂笑：“……？？？”

沒得到回應的太宰治有些失望，他看着狂笑，語氣慢吞吞地說道：

“不過，就算蝙蝠先生想要拒絕我，好像也來不及了。”

狂笑：“……！”

他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一把推開了坐在操作台位置上的太宰治，手指在操作台上都快飛出殘影了，然而失控的蝙蝠潛艇沒有任何回應。

“……19、18、17……”

太宰治被推倒了就直接坐在了地闆上，仰着頭，鸢眸平靜地看着狂笑：

“蝙蝠先生很害怕死亡嗎？”

顯然，現在的狂笑沒有時間理會太宰治。

沒得到回應太宰治也不在意，他看着已經開始往潛艇艙壁上扔炸彈的狂笑，歪了歪頭，輕聲安慰道：

“人總會死的。”

“從出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走向死亡。人活着是沒有意義的，就像漆黑的夜，明亮的日，生命在這樣重複的日夜中毫無意義地走向死亡……”

耳邊的倒計時與太宰治的聲音交替出現，而質量太好的蝙蝠潛艇被炸了兩次，也僅僅出現了一些裂紋。

狂笑：“……”

狂笑深吸了口氣，轉頭表情陰狠地看向太宰治：

“閉嘴！”

被吼的太宰治愣了一下，無法拒絕狂笑命令的他委委屈屈地閉上了嘴。

“哦。”

“倒計時5、4、3……”

終于在最後3秒鐘，蝙蝠潛艇的牆壁被炸了個洞，海水瞬間灌了進來。

而用了太大威力炸彈的狂笑因為來不及躲避，不僅被炸彈的餘威波及而重傷，還被海水沖擊的撞在了操作台上。

狂笑隻覺得頭一痛，從口中溢出鮮血，全身的疼痛讓他差點昏過去。

然而他挺住了。

因為狂笑很清楚，如果他不能保持清醒地從海裡出去，那說不定旁邊的太宰治就拉着他一起沉入海底了。

當然，這是狂笑想多了。

太宰治對于拼命想活着的人很尊重的，就算是被他洗腦了，也不會在看見他如此努力地想活下去，還繼續拉着他一起死。

艱難保持着清醒的狂笑，被海水沖擊得什麼也看不清，但剛剛适應能看清周圍時，就看到了向着他遊過來的太宰治。

狂笑：“……”

狂笑眼皮一跳，心中久違地升起了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