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來穿來清朝了,還得考試?
這姓佟的不會是有什麼好為人師的毛病吧?
唐阮心中發虛,眼神抑制不住的遊移,畢竟受過義務教育洗滌的靈魂,真的很難坦然面對考試和分數。
況且,清朝求學讀的是四書五經,她倒是認得它們,可它們跟她一點也不熟。
這哪是什麼考試,明擺着是拒絕她,不想她沾上關系的意思吧。
她有些失落,但心底偶爾還會冒出一些僥幸,萬一通過考驗,豈不是便擁有了一個最大的靠山?
這麼粗的大腿,可遇而不可求呐。
見身邊人抓耳撓腮的模樣,四爺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隻盯着繡籃看。
既然是求學,且不說什麼六禮束脩,最起碼的拜師禮總得有罷。
親手做的荷包雖說寒酸了點,但好歹也是心意。
他也不嫌棄。
唐阮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狐疑的視線又轉回去,隻覺得從那闆着的臉上看見了絲絲渴望。
先生想要這個荷包?
她就說嘛,倚棋的手藝就是大神級别的,瞧,連富貴至極的先生都能看得上。
唐阮當即在繡籃裡扒拉起來,隻是離荷包越近,她的動作就越慢,心底升出一種莫名的不樂意。
倚棋願意将自己的勞動成果送給她,但她卻不願将這個隻有名義上屬于自己的東西送給旁人。
先生更不行。
大不了以後她多練習,親手給他縫一個荷包作為補償。
“先生何必激我”,她胡亂的将那個荷包遮擋起來,“國子監的學子皆是朝廷之人才,豈是我等能比拟之人”。
她生氣了?
四爺微微一愣,後知後覺地擡起頭細看她的神色,隻見她鼓起臉頰,手上一圈又一圈繞着荷包的絲縧,仿若在理什麼解不開的結。
她确實是在生氣,連陰陽怪氣的語調都學會了。
她竟然敢跟他生氣?
這種經曆太過新奇,以至于他一時間忘記原本想說的話,眼中隻有那氣鼓鼓的臉頰和微微撅起的紅唇。
看起來很好戳的樣子。
“啊,疼!”
呼痛聲傳來,四爺才發現自己再一次将心中所想付諸實踐,甚至此刻兩指之間還捏着嬌嫩臉頰。
他默默的松開,将手背在身後,但指腹卻不自覺的摩挲,回憶那片滑嫩的細膩。
“抱歉,是我失禮了”。
看見女子因不悅而抿起的嘴角,道歉自然而然地沖口而出,無論是道歉的,還是被道歉的那個,兩個人都愣在原地。
唐阮沒有想過面前這個男人會向自己道歉。
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内,她意識到上位者會強搶,會掠奪,會向下位者展示自己的慷慨和大方,會用所有的方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們成王敗寇,會在擁有更多權力的人面前低下自己昂貴的頭顱,卻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更不需要道歉。
以至于此刻突然聽見這樣一句簡單的道歉,她隻覺得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