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感覺到我的态度變化,哼哼唧唧地湊到我身邊來,想像以前那樣用腦袋蹭我,但估計是意識到自己滿頭滿臉的血,要是真那麼做肯定會被一腳踢飛,于是換了幹淨的爪子扒拉我。
“抱歉。”我滿懷歉意地半蹲下來:“吃飽了嗎?”
在我看來,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以後還派不上用場真是太可惜了。能給小狗飽餐一頓,那還挺好,反正在這鬼地方也沒人會幫他舉行葬禮,他隻能曝屍荒野,最後還不是便宜了蟲子和流浪小動物。
小狗:“噫!”
我溫和地笑了笑,“吃飽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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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遇見博格納的時候,他就兩手空空,所以我從他身上得不到任何東西,物資什麼的也别談了。
越往小鎮深處走,大霧就越濃烈。
我發現了一個類似于便利店的地方,從外面能看到裡面陳列着的商品。我原本覺得便利店會出現在這裡很出戲,畢竟整座小鎮簡直就是上個世紀的畫風,就連路邊的電話亭都是最老式的。
電話亭裡的電話機也是用不了的,我嘗試過,結果就是浪費了幾枚硬币。
錢這些東西我都是貼身存放,沒有放在包裡。我摸了摸口袋内側,裡面的紙币材質偏向防水塑料,所以哪怕我兩次掉進海裡濕了個遍,紙币仍然是完好無損的。
帶來的物資沒有了,我需要臨時儲存一些。我走進來便利店。
店裡面沒開燈的,雖然面向街上的玻璃牆透光,但置物架遮擋陽光,令某些角落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我率先走向飲品去,置物架上零零散散放了幾個塑料瓶,基本上都是可樂和在普通不過的礦泉水。我拿起一瓶臨近的礦泉水看了下,标簽上的信息和印象中相差無幾,但生産日期是幾年前的。
水不會過期,問題是裝水用的瓶子一旦超過時限就會析出有毒物質。
毒死總比渴死好,更何況說不定毒不死呢。
我擰開瓶蓋先灌了一大口,然後抱着幾水走到櫃台前,另一邊小狗叼着食物走了過來。大多事易于儲存的餅幹,還有……
貓罐頭?
小狗龇牙咧嘴笑嘻嘻。
“這是貓罐頭,你又不是貓,吃它幹什麼?”我說。
小狗急了:“噫!噫噫噫!”
“好吧。”我歎了口氣,反正都是肉做的,貓罐頭也一樣。
我算了一下費用,數了幾張對應的鈔票放到空無一人的櫃台上。
小狗見我付完錢,開始原地跳躍,意圖顯而易見。
“等會,别急。”我小刀撬開罐頭,放到地上小狗就沖了上來一頓風卷殘雲,罐頭瞬間少了一大半,還有一小半因為罐頭構造緣故全都堆積在難以吃到的角落裡,小狗隻能伸長舌頭尋寶似的舔食。
我靠在櫃台邊緣,拆開一帶餅幹就着水食用。我直到現在都沒有吃多少東西,胃裡空蕩蕩的燒的慌,以至于剛才喝水的時候,水順着長時間未接觸食物的食道流淌下去時,感受到一種奇怪的脹痛和痙攣差不多。
這時候小狗也吃的差不多,巴掌大的罐頭被舔地幹幹淨淨,裡面的金屬面幾乎能當鏡子。
我拍了拍小狗的腦袋,“走吧……”
燈突然亮了,我的眼睛吧不适應突如其來的光亮,反射性地想要閉上,但潛意識裡告訴自己不能在無法确定絕對安全的地方閉眼,我硬是強撐着把眼睛眯出一條縫來。
“什麼人?”聽聲音似乎是個男人,腳步聲逐漸靠近,“你……啊——!”
眼前恢複清晰,留着短發的男人驚恐地抱着置物架,不停的用放在上面的商品朝小狗砸。
他砸地還挺準,一次都沒砸中,圍着小狗成了個圈。
我連忙說:“别擔心它是我寵物,不會傷人的。”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小狗腦袋上啃食博格納屍體時留下的血沒有完全清理幹淨,看上去就像是嗜血的怪物。我連忙招呼小狗到我身後,小狗擡頭朝我眨了眨狗狗似地大黑眼睛,聽話照做。
我将小狗擋在身體後面,男人這才從置物架後面一步一頓地的走出來。當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我驚訝道:“是你!尤克斯·伊利亞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