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遠單手抱着紙箱進門時,便看見這樣靜谧的畫面。
他放下箱子,伸手探了探小姑娘的後背,一片濕熱,于是從電視櫃裡翻出一把折扇,坐地毯上給她扇風。
“叮咚”一聲,沈行遠掏出手機,是小區物業再發停電通知。啟用靜音模式,關掉手機,靜靜等候這個炎熱的下午過去。
然而不到半個小時睡美人就蘇醒,還悄悄捏住扇面,看他面露疑惑而失笑。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沈行遠問。
“沒有。”嚴靜沉坐起身,“您剛才去哪兒了?”
“建材市場。”
沈行遠搬起腳邊的紙箱放在腿上,拆開,取出裡面的陶瓷花瓶,認真地問她:“這個不醜了吧?”
“很好看。”嚴靜沉一顆心跳動得愈發猛烈,幾欲沖破胸膛。
“不好看也沒辦法,誰讓你不回消息。”
“我睡着了……”
沈行遠起身給花瓶灌了水,按比例注入開花液,然後把花瓶和裝月季的小桶推至她面前,“來吧,睡神,插花。”
“我不會。”嚴靜沉此時眼裡隻有他,月季不能入眼半分。
“不會你還剪?”
“心血來潮嘛……而且,外婆種的花随便我剪,我以為您種的也一樣。”
“嗯,以後是一樣的。”沈行遠看着她,目光清明,“隻要你喜歡,随便剪……别給我弄死就行。”
“我有那麼心狠手辣嗎?”嚴大小姐很不滿。
“當然沒有。”沈行遠揉揉她的頭發,“你啊,就是個小哭包。”
小哭包不肯對花負責,沈行遠隻好代勞,一邊忙碌一邊不忘自黑:插花太醜不能怪他,畢竟他毫無經驗。
嚴靜沉以吻堵住他的喋喋不休,“什麼時候恢複供電?”
“物業給的通知是五點。”
“好熱,我可不可以脫衣服?”
“最好不要。”
“反對無效!”嚴靜沉舉起雙臂将短袖上衣脫下,露出黑色抹胸。
沈行遠移開視線,笑罵:“流氓!”
嚴靜沉滑下沙發跪坐在他身側,雙手撐着他的胸膛支起身子,遮擋他的視野,占據他的視線,“哪有流氓吻技這麼爛?男朋友,你能不能主動一點兒?”
沈行遠看着她,眼裡的戲谑散去,“好。”
他掐着她的腰把她抱起來,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嚴靜沉迫不及待地低頭吻他,唇瓣相貼,他果然認真回應,幹淨靈巧的舌頭鑽進口腔,與她的糾纏。
嚴靜沉整個身體都伏靠在他身上,安穩得足以放心卸掉渾身力氣。
寂靜的空間裡,偶爾有風湧入,不被搭理,又黯然飄走。
不知過了多久,嚴靜沉微微蹙眉,她被氣勢洶洶的抵住。
她很清楚他此時的狀況,然而在腎上腺素飙升理智崩壞的情況下,她大膽且好奇心爆棚,面對這樣知名但陌生的事物,當然要親手一探究竟。
畢竟,實踐出真知。
她感覺到沈行遠動作微頓,接吻的狀态明顯變差,她想,這玩意兒果然很敏感,于是收回手。
但他們這一吻已注定無法挽救,沈行遠握着她的雙臂将她推離幾寸,看着她的眼睛問:“小嚴,我想……可以嗎?”
“嗯。”她輕輕點頭,低眉斂目,額頭與他相抵。
“你真的想好了?”他還是有些猶豫、不自信,“我比你大十多歲,一身毛病,性格古怪,跟我在一起久了,你可能會覺得辛苦。”
“我不覺得辛苦,以後也不會。”她笃定地說,“您就從了我吧!”
說着,她雙手撩起他上衣兩側下擺,将它脫了下來,他的身體果然同她設想的那樣幹淨光潔、肌肉緊實,人魚線漂亮而性感。
她的手掌輕輕覆上他胸膛,體會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溫度和觸感,徘徊着,渴望着向下滑落。
直到沈行遠歪頭吻了上來,雙手摸索至她背部,隻一秒,就松開了她的束縛,空氣驅散沉積的潮熱,渾圓半遮半掩。
她微微含胸,伸手按住即将滑落的胸衣。
在他身後,是大片的落地窗,午後的光線熾熱而強烈,亮得她眯起雙眼,羞澀地央求:“等等……不要在這裡,去我房間。”
沈行遠單臂托住她的臀部,另一隻手往後撐住沙發,一使勁,抱着她站起來。
“鞋,我的鞋——”
“不要了。”他抱着她往樓上走。
嚴靜沉雙腿緊緊盤住他的腰,雙臂抱住他的脖頸,腰線彎出一段柔美弧度,那一瞬間身體騰空帶來的失重感仍令她心有餘悸,“您這麼強壯,要是對我家暴,我豈不是死定了?”
沈行遠笑:“小嚴,你完了。”
……
接近40度高溫的夏日,室内沒有風,沒有冷氣,嚴靜沉被滾燙的體溫裹挾着,熱得快要融化。
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任眼前的人揮毫潑墨,刻下他自己的模樣。
她想,她會永遠記得這個下午的沈行遠,溫柔的、有力的、無比堅定的沈行遠。
……
餘韻悠長,空氣濃稠得幾乎停止流動。
沈行遠側卧,一條胳膊枕着嚴靜沉,另一隻手懸空執扇給她扇風納涼。
大小姐嬌氣得很,又是第一次,縱使他做滿前戲用足技巧,這件事對她而言也算不得輕松。
試了兩次後,她就喊累,不肯再讓他碰,他隻好讨了個擁抱。
溫存許久,小姑娘阖着眼,發出一聲小貓似的嘤咛。
“乖,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沈行遠低頭将耳朵湊到她唇邊。
“熱,我想洗澡……”她嗓子啞得厲害。
“沒熱水,不敢讓你洗。”
嚴靜沉此時已是懶神附身,沈行遠若不伸出援手,她絕不可能自己爬下床去洗澡,身上再怎麼黏膩,她都要躺到地老天荒。
時間還早,未到下午四點,嚴靜沉決定先睡一會兒。
但是,沒能睡着。
小脾氣再次冒出來作祟,她扭頭咬了下男人覆着薄汗的胳膊,“我難受……”
“哪裡?下面?”
“嗯……”
沈行遠親親她的唇瓣,托着她的腦袋抽出手臂,從抽屜裡拿出一盒藥膏,下床抱她。
嚴靜沉手腳并用地推他,“你幹嘛?”
“幫你擦身體,擦完塗藥。”
“?!”
“不是說難受?塗了藥會舒服一點。”
“太羞恥了,我甯願熱死。”
“年紀輕輕的,不要整天把死這個字挂在嘴上。”
“反正不要你管,别扒拉我!”
“我抱你去浴室,不碰你,你自己來,好不好?”沈行遠妥協道。
嚴靜沉這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頭。
掩上浴室門,沈行遠松開雙臂,嚴靜沉立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轉身背對他,“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卸磨殺驢,熟練得很。
沈行遠不聽,伸手去拿毛巾。
嚴靜沉見狀,嗔怪道:“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啊?!”
沈行遠箍住她的腰,出其不意地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看她在憤怒和甜蜜之間搖擺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剛才在樓下我怎麼沒看出來你臉皮這麼薄?”
“收聲!”嚴靜沉羞憤瞪他,“你再講廢話,以後都不要進我房間。”
沈行遠想起曾在網上見過的一個詞:奶兇,以前總是想象力匮乏,理解不來這種可愛,此時它在他眼前具象化。
“好好好,我閉嘴,我走。”他把毛巾放進她手裡,“不要用冷水沖身體,我在外面都能聽見,不希望我進來的話,就老實一點。”
“快走吧您!”
“藥會不會塗?”
“我會看說明書!!!”
餘韻悠長,空氣濃稠得幾乎停止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