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花苞的怪病
“我們和科娜洛導師一道去吧,”餃子聽上去和他的面具一樣笑意盈盈,“這可是絕佳的實習機會啊,而且我們的大姐頭特别擅長煉金術,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呢!”
開玩笑,要是讓科娜洛一個人去了,誰知道還能發生點什麼超出控制的事情?
被莫名提到了的賽琳娜一臉茫然地看了過來,但卻隻能從餃子的面具上看出近乎詭異的笑意來。科娜洛也隻是瞥了他一眼,不知道這家夥又在揣度什麼東西,但并沒有任何出聲制止的意思。餃子悄悄給大姐頭比了一個“放心吧”的手勢,眼睛依舊直直看着費奇諾,而對方則還是那張開朗大方的笑臉,連聲應下,絲毫看不出對此有任何不滿。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餃子内心又再次冒出了按耐不住的不安來——
如果現在的費奇諾并不受疾病所擾,那他制造花苞怪病所求為何?他還要金色禁果作甚?還是說……
在更為可怕的猜測形成前,衆人已經走到了安置感染病人的隔離屋門口。
不對,更大的問題應該是,為什麼他會不受疾病困擾?
餃子愕然,擡腳的動作卡了一下——難道他付出的不僅是靈魂的代價,還有某些重要但卻被他忘卻了的事情,也發生了?
病房内堆滿了身上長着金色花苞的病人,因為畏懼受到感染,而且醫護人員的數量也已經不夠了,這些病人幾乎是在被留在這裡等死。科娜洛和賽琳娜全副武裝,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隻留了一雙隔着護目鏡的眼睛露在外面。不堪大用的男孩子們被丢在了外邊,費奇諾自告奮勇也要一同進去,被科娜洛拒絕了:“我們隻是去做些基本的檢查,比起與我們一同進來,我更需要您幫我去和村長商議一下,可否能把村子裡所有的煉金器械都調用給我。”
這就是明顯要支人走了。剛剛餃子對他的提防态度科娜洛不可能完全沒有意識到,雖然不知道這個戴狐狸面具的小鬼又在打什麼算盤,但她不介意多留一個,或者說一堆心眼兒,總不會有什麼壞處。
費奇諾顯得又些糾結:“這裡畢竟是我們村子的重地,大半族人都得了這個怪病……沒一個村民在這裡看着,都是外來者,村長可能會有些不放心吧。”
“本來沒有人守衛嗎?”賽琳娜調整了一下護目鏡,綁帶勒得她頭疼。
費奇諾搖搖頭:“沒有族人會來這裡,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
他話音剛落,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大叔就突然沖了過來,因為看上去實在沒什麼殺傷力,一時沒有任何人想起來要攔着他。這個大叔一把抓住大姐頭的手,熱淚盈眶:“您就是科娜洛小姐嗎?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
賽琳娜尴尬地笑笑,一旁的科娜洛拍了拍他的手臂:“您放心,我們一定盡力。”
費奇諾再沒有理由了,和哈爾大叔聊了幾句就去找村長榮格了。哈爾被衆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三言兩語地安慰了起來,當然,在講話的主要是布布路和餃子,兩個人一個比一個保證得信誓旦旦。屋裡的科娜洛一連檢查了四五個病人,時不時和賽琳娜說兩句什麼,最後把一隻小的金色花苞剪下放進了玻璃瓶裡,才和大姐頭脫了防護服和手套走出來。
護目鏡在兩人的鼻梁上勒出了兩道紅痕,科娜洛一邊随手揉了揉,一邊說道:“檢測之前還不能肯定,但是應該不是通過黏膜傳播的病毒,我懷疑是通過皮膚直接接觸傳染其他病人的。哈爾先生,您還記得最開始這個怪病是怎麼在村子裡流行開的嗎?”
哈爾臉色白得吓人,眼窩凹陷,眼底一片青黑,幾乎有些像科娜洛屋子裡擺的骨架骷髅頭。他忙不疊地回答道:“最開始是一波去猩紅森林的年輕人……他們久去未歸,村裡人擔心,去找後在森林入口發現了暈倒的他們,身上就長着金色花苞……後來去找他們的人和治療的醫師們也感染了這個怪病,大家就更……就更避之不及了……我的兒子自告奮勇去照顧病人,也染上了怪病,他,他就快不行了啊……他才十五歲……”
科娜洛于心不忍地拍拍他的肩膀,更肯定了自己的推測:如果是空氣傳播的,絕對等不到這麼多天,光一個星期就足夠讓整個村子都感染上了。還沒等她開口問及餃子他執意要跟來的目的,不遠處急急跑來一個人影,費奇諾已經回來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餃子,然而高個子的少年隻是遠遠望着猩紅森林那在風中搖曳的血紅樹冠,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