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生病了,讓小的來運。”裴素素說着擡頭,那人見狀後退半步,怔了怔,心中的遲疑立即被她這一臉疤打消,放她進去了。
搬完最後一棵白菜,那小二便讓她離開,她假意答應,趁他回身時,往他後脖領一打,将其打暈,由于是在裡面,又沒發出聲音來,外面的守衛便沒發現,而後,她又将他拖到無人地方,又換上了他的衣服,向樓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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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人,不知我說的話您聽明白沒有?”
黑衣鬥篷的男子低着頭,低聲問着這令文熙最難答應的問題。
“看樣子,您是不打算答應了?”他再問。
文熙額頭已積滿汗珠,他用袖子擦拭,道:“再給下官些時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自己給了文大人一個月的時間,現在還沒想好,是不是有些不将我放在眼裡?”他終于擡起頭,用如同獵狼般的眼神看他。
“沒有!絕對沒有!”文熙吓得趕緊站起來行禮,“隻是這件事牽扯太大,下官不敢……”
“不敢?我乃皇帝親使,文大人說不敢,難道是覺着皇帝這想法有失偏頗?”
“絕無此意啊!隻是……”
“好了,文大人,您也該為您的女兒想想,待您飛黃騰達,您的女兒便是千金之軀,誰還敢怠慢?再說,為女兒之病,您已尋遍名醫,這小小阙州哪裡有明醫?若是用太醫院的太醫,還愁不能痊愈麼?”
他說得很對,這些年因為文婳的病情,他苦尋明醫,卻都無功而返,如果要是有太醫院的人幫他,結果肯定會比現在好很多……
可他這是要讓他違背志向,去做一個走狗啊,這如何叫他答應?
“大人,這件事……是皇上要求的嗎?”文熙試探性地擡頭看他。
“皇上派我來,便就是這用意,文大人莫非以為是我自作主張?好話已說盡,倘若你還不答應,便是自尋死路!”他将稱謂“您”換成“你”,就表明他已經不耐煩了,看這表情,是要他的命啊!
“我乃朝廷命官,沒有皇帝旨意,你豈敢殺我?!”文熙也不欣欣作态了,直接挺直脊背,指着他,“爾等宵小,不知在皇帝身邊盡心輔佐,竟如此行事,不怕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嗎!”
那人竟大笑幾聲,帶着笑音道:“文大人,你真是可笑,竟然是這麼想的嗎?那我告訴你,你大錯特錯了,我就是帶着皇帝旨意來的!”
文熙一怔,這些話皆在耳邊徘徊,可他似乎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拿出來我看啊!”文熙不信,雖然皇帝不着調,但也不是濫殺之人,否則就沒有多少好官還活着了,可是現在,他竟覺着自己的相信是一個很可悲的笑話。
“我沒有,在我心裡算嗎?”他一笑,站起身來,那笑容與戲谑無異,攪得文熙心裡很不是滋味。
“既然沒有,那……”
文熙話沒說完,就見大門被兩人推開,他心中一晃,瞬間明白,這是要殺人滅口的意思!
“在我阙州治下,你敢殺我?定叫你無處可逃!”文熙向後一退,滿眼不可置信。
“逃?我為什麼要逃?我不僅要光明正大地走出去,還要帶着你的屍身去見稷王,你猜,他會是什麼表情?也可能……你沒有屍身。”他平靜地說着,手一揮,那兩人便向他走來,将他按倒在這椅子上。
文熙親眼看到,他從袖子裡拿出一裝有白粉的袋子,并将白粉倒入他面前的水中,搖晃了幾下,便在他眼前晃着,他道:“文大人,我送你上路。”
“你會不得好死的!”文熙嘴裡謾罵着,他奮力掙紮着,試圖從這兩個練家子手上掙脫,可未等對方有半分松動,那杯水便送到了他嘴邊。
那人将他的嘴強行掰開,欲要灌入他的口中。
文熙睜着眼睛,瞪着面前之人,咽氣前想,自己的死相一定極難看,要是死無全屍便罷了,千萬不要讓他的女兒來給他收屍,否則……
他漸漸沒了意識,眼睛被合上前,他似乎看到了一絲火光。
……
“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