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難得見不怕她的,樂了連誇了好幾聲好字,又賞賜了許多東西下去,直誇沈家女兒養的好。
盛芷這才帶着女兒回到座位上,隻是這心就此提起,再也沒放下來過。
信王同陛下之間如同水火,盛芷自然不願讓自己的女兒趟渾水。
底下的孫韶容本想趁此次壽宴好好展示一番,隻是還沒等她尋到機會太後就露出了疲色,緊接着她便聽到了熟悉的嗓音,這聲音不正是那日在金寶閣碰見的人嗎。
那日肯定是她們做了什麼,害得她回去之後胳膊痛了好久。可惡!她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報複回來。
等太後壽宴結束從宮門出來,馬車上盛芷愁容不斷,心中滿滿想的是今日信王妃為何突然提起女兒。
及笄當日,信王妃主動來送禮,盛芷當時心中便已經有些奇怪。今日的舉動又是為何?她就沈枝這一個女兒,從小便虧欠許多,如今萬不能讓女兒一腳踩進這火坑之中。
壽宴結束,皇帝召見裴钰辭,今日他在外負責皇宮的安全,并沒有在大殿之内,不過今日發生的事情他已知曉。
裴钰辭眸色如墨,信王萬不該将主意打到沈家的身上。
裴钰辭與皇帝徹夜長談,第二日,宮中便下了一道聖旨直達沈尚書家。
沈聞帶領府中衆人接旨,待吳公公念完聖旨,全府人都處在茫然狀态。
盛芷更是被皇帝的這一旨意砸的直接愣住。
吳公公臉上堆着笑容,“尚書大人,接旨吧。”
沈聞這才反應過來,雙手接過聖旨,問:“公公可知陛下為何突然下這樣一道賜婚聖旨。”
吳公公皮笑肉不笑,“咱家不過是一介閹人哪裡知道陛下的心思,不過尚書大人放心這裴小将軍可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同他結為親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沈聞連連點頭将人送出府。
回到府中便見夫人正摟着女兒不停地掉眼淚,見丈夫回來了盛芷又撲過去哽咽道:“這可怎麼辦啊?早知如此壽宴那日我就不帶着枝枝去了,都怪我……”
沈枝見母親這麼傷心,反過來安慰,“娘别哭了,沒事的不就是成親嘛,哭多了傷身。”
盛芷見女兒反過來安慰自己心中更加難受,扭頭問丈夫,“我先前聽聞那裴小将軍眼睛受了傷,隻是勉強可以視物,陛下還特意撥了禦醫給他。夫君你上朝的時候可有見過他?”
沈聞沉默片刻,“陛下特允他在家養傷,這幾日上朝他都不曾露面。”
盛芷腿軟一瞬幸好沈聞扶住,她口中喃喃,“那會不會他的病情又惡化了?枝枝怎麼能嫁給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啊,更何況她才剛回來我這個當娘的還沒有好好陪陪她……”
沈聞安慰妻子,“你先别急,等明日上朝我打探一下陛下的意思,最起碼要知曉陛下為何要突然賜婚。”
他摟住妻子哄慰,又拍拍女兒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沈聞一向堅挺的背脊也顯的有些彎折,在皇命面前他顯得是那麼的渺小,自己的女兒也護不住。
門外忽然傳來聲音,“老爺,裴将軍請求見您。”
沈聞擡頭露出狐狸一般的目光,盛芷也停住眼淚有些疑問。
聖旨剛頒他人就來了,莫不是這聖旨與這裴小将軍有關系?
正廳。
裴钰辭對着兩位長輩揖禮,“嶽父嶽母安好。”
沈聞聽他這稱呼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一點好臉色都沒了。
盛芷觀他容貌俊美,眼睛似乎并不像傳聞那般,就是是個武将不知道會不會疼人,可别讓枝枝受了委屈才好。
沈聞繃着一張臉沒開口,盛芷不好冷場開口問道:“不知小将軍來府上是有何要事?”
裴钰辭這才起身解釋,“小婿恐嶽父嶽母對聖旨有疑,這才趕來拜訪。”
沈聞本就不想搭理他,端起一盞茶水潤潤嗓子,剛送進口就又被他這一聲“小婿”給嗆得連連咳嗽。
盛芷用目光責怪他沉不住氣,空氣裡仿佛都有些尴尬。
偏偏罪魁禍首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繃着一張嚴肅的臉将事情的原委道來。
“信王野心勃勃昨日太後壽宴,信王妃所言想必嶽母都清楚,信王的意圖在于拉攏嶽父的勢力,而聯姻就是最好的辦法。”
盛芷啞然,她心中曾有過預感,“隻要我們做父母的不同意,信王還能來府上搶不成?”
裴钰辭繼續道:“信王心思狡詐,明面上的手段不能可這背地裡的肮髒手段他不是使不出來,嶽母身處後宅應是最清楚這些。”
沈聞一聽頓時橫眉豎眼道:“他敢!若真有那日就等着魚死網破吧!”
“一次兩次嶽父嶽母尚可抵擋,可總有防備不住的時候,難道要沈姑娘每日都鎖在府中不出門嗎?”
盛芷也安靜下來,反問道:“那裴小将軍呢?信王不安好心,小将軍你又是為何?僅僅是為了陛下分憂?”
裴钰辭:“小婿今年二十有一,身邊無妾室亦無通房婢女,我可以保證成親後一聲不納妾,家中母親性格溫柔也不會讓沈姑娘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