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幼時體弱多病,幸而她遇見了女神醫季穎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為了更好的調理身體,沈枝自此跟着師父雲遊四海,師父每日下山治病救人,她便待在屋内曬藥材。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眨眼間她便已經到了及笄的年齡。
季穎性子古怪,常常連着幾日閉門不出隻為了研究藥理,或是一個人上山采藥一去便是幾日才歸。
這日,季穎丢下一封書信,隻道自己出趟遠門,叫她快快回家與親人相見。
沈家的人得了季穎的書信,早早的在山腳下的小鎮上等着,沈家夫婦這麼多年不見自己的寶貝女兒,早就心急如焚,特派了貼身的孫嬷嬷來接女兒回府。
沈枝收拾了包袱,一個人走在下山的小路上,這附近的山路她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她口中哼着小調,心中是馬上要見到父母的喜悅。
忽然沈枝停下了腳步,遠遠看去好似是一個布滿傷痕的男子,不僅衣衫破爛還沾滿了紅色的血迹。
她小心走上前查看,男子面容俊朗,即便被污漬遮住大半卻依稀能辨别出是一個少年,隻是不知為何受了這麼重的傷。
沈枝跟着師父這麼多年自然明白治病救人的道理,當下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好在這裡離山腳不遠,沈枝将那男子拖至樹根旁靠着,快步下山找沈家的人來幫忙。
孫嬷嬷一見沈枝就紅了眼眶,拉着沈枝的雙手連連道了幾聲“好”。
沈枝将信物拿出來,孫嬷嬷接過擦了擦眼淚,道:“姑娘方才一走進來老奴就知道是您,姑娘長的同夫人年輕時一般漂亮。”
“可憐姑娘這些年受苦了……”
沈枝離開時年齡不大,對家中的人隻有模糊的印象,如今看着嬷嬷哭的這般動情,當下眼角也紅了,拉着嬷嬷的手說:“不苦的,嬷嬷。”
這也是實話,這些年她雖在物質上稍有欠缺,可在這山野間生活卻是十分痛快,簡簡單單,随心所欲。
孫嬷嬷隻當是姑娘懂事在安慰,拉着沈枝的手不曾松過,“好在如今姑娘回來了,咱們即刻動身,夫人和老爺還在府中盼着您呢。”
沈枝連忙道:“嬷嬷,我還有一事要請您幫忙。”
沈枝将遇到重傷少年的事情說給孫嬷嬷,希望她能讓人将那男子擡到她住的屋中救治。
“老奴這就吩咐人上山。”說着孫嬷嬷像是忽然想起一般,“姑娘咱們府上在這附近有一個莊子,正好做的是藥材生意,不如直接将那位公子直接挪去莊子上。”
沈枝搖搖頭,“莊子太遠了,那人受了重傷,我住處剛好有師父留下的藥材,待他傷勢好一些再挪去莊子上吧。”
孫嬷嬷贊同的點點頭,頗有欣慰的意味,“姑娘真是長大了,如今考慮事情都十分周全了。”
一行人跟着沈枝一起上山到了住處,屋内僅僅有一個簡單的木床,其餘的便是衆多已經曬幹的藥材。
孫嬷嬷一見屋内陳設,心裡瞬間又難受起來,姑娘本是千金小姐,卻過着這樣清苦的生活。
沈枝吩咐後面的下人将那少年擡至床上,這裡是她平日裡休息的地方,旁邊的小屋是師父日常研制藥物的,裡面也有一張休息的小床。
孫嬷嬷幫忙打了一盆清水,見姑娘親手幫忙擦拭污漬,她趕忙上前:“姑娘,還是老奴來吧。”
沈枝回頭一笑,“孫嬷嬷,我自己來便好,他身上有傷,不好亂來。”說罷,她的眼中隐隐帶着興奮。
要知道,她這還是第一次醫治别人,平日裡她除了調理自己的身體就是救治這山間偶爾受傷的小動物。
方才遇見,沈枝簡單給她的傷口做了處理,現在她要将他身上簡單擦拭一下,再将衣物剪開處理傷口。
浸濕的棉布擦幹淨了少年身上的污漬,一張淩厲的面龐露了出來,看面相大概是個年齡不大的少年,隻是雖然面容俊朗,但眉眼間卻難掩殺意。
怕不是個專門殺人的殺手!
孫嬷嬷心中咯噔一下,瞬間警惕起來,尤其是看到姑娘竟然親手在剪床上男子的衣裳,她被吓了一大跳,跨步上前一把奪過沈枝手中的剪刀。
“姑娘!”
她立馬轉身将下人都安排在院外守着,回來關閉好房門這才苦口婆心的勸告:“姑娘您是未出閣的女子怎麼能解男子的衣裳,您快在門外等着,老奴讓門外的小厮進來處理。”
沈枝被她推到了門外,想說不礙事,但看着孫嬷嬷那一臉堅決的樣子隻能妥協,“那嬷嬷記得吩咐他們在傷處灑上治傷的藥粉。”
孫嬷嬷連連應好,眨眼就将門關上了。
沈枝看着關閉的房門眨了眨眼,她直接在門口彎腰坐了下來,腦中思索該給屋内的病人用些什麼藥好。
孫嬷嬷一旁陪着,随行的人都是府中親信,自然不會出去亂說話。
屋内的小厮正在處理傷口,隻是剛剛将人的衣袖剪開就見床上的男子忽然醒來,像是突然發了瘋病一般,一掌将人擊飛。
沈枝在門外聽到動靜,馬上跑了進去,隻見小厮口中吐血倒在一旁,而床塌上男子眼神沒有聚焦之處,像是終于支撐不住似的終于倒了下去。
孫嬷嬷“哎呦”一聲,轉頭看到姑娘已經跑過去施針更是急得跨兩個大步,整個人擋在沈枝的身側,“姑娘!這人的武力不凡,您快快随老奴離開,這裡不安全。 ”
說着,孫嬷嬷拉着沈枝手就要走,“您要是受傷了,夫人指不定怎麼傷心呢!還是小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