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燃爻算得很準,她對他産生了側影之心。
他讓她對他心軟。
她不可能會放任趙燃爻就這樣死去。
摩挲着手中的紅玉手串,透過透明的紅玉能瞧見裡面跳動着的鮮血。
趙燃爻是什麼時候決定真正把血給她的,是在看到骨笛,還是看到那本不存在的奇門八十九式?
南寒臨隻能在心裡這樣問自己,可是她現在得不到答案,唯一能給出來的答案,隻有一個。
就是她現在需要将趙燃爻救回來,讓他全須全尾地一直活下去。
她從衣袖中掏出一枚李廖頌曾經給予她的保命符。南寒臨先将趙燃爻放倒,随後又将符紙橫着撕成大小不一的七張小符紙。
也在此期間,七張符紙相連,冒着淡淡的金光。
她師傅雖然天才,但是思維過于跳脫。以至于這張她親自發明的保命符還需要一個撕毀的過程。
符紙被南寒臨賦予了靈,它們飛奔向趙燃爻的七竅,牢牢地烙印在了上面。
“既然需要我為你算你能不能活着,就要活着聽我為你解卦。”南寒臨語氣中帶着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焦急。
她雙手結印,雙目猩紅一片。貼在趙燃爻七竅處的符紙微微顫抖着,随着南寒臨的動作,融入進趙燃爻的骨血之中。
“封。”
便是封住七竅,再輔以外傷呵護,趙燃爻這條命便是保住了。
南寒臨松了口氣,背起身量比她高出半頭的趙燃爻随意走進一間客房中去。
幸好她身上還留有幾枚止血丹和此前從那位倒黴醫師那裡順來的草藥外敷。
草草地收拾好了趙燃爻,南寒臨拿出蘊含了趙燃爻心頭血的紅玉手串,回了自己的屋子。
裡面留有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踏入屋内,卻是有一位不速之客。
準确來說是一隻不速之鹦鹉。
“甯渡乾又要做什麼?”南寒臨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她詢問着這隻一直在她腦袋上轉圈圈的鹦鹉,她都害怕鳥屎掉在她的頭上。
果然。
南寒臨一側身,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果然留有一灘白色的東西,視為鳥屎是也。
南寒臨無語凝噎。
“做什麼?千裡迢迢飛過來,就為了給我飛鳥屎啊?有事快說,我忙着呢。”
她擺擺手,并不想再與這隻鹦鹉有什麼交流。
“你會萬劫不複。”
鹦鹉聲音陰沉,南寒臨失笑,她透過鹦鹉的語氣的确能想象到甯渡乾說話時候的樣子了。
“把戒指吐還給我。”
能清晰聽得鹦鹉發出一聲冷哼,随即撲閃着翅膀頭也不回的離去,在地上留下精準一灘鳥屎。
鳥屎上伫立着一枚戒指,南寒臨見狀有些嫌棄。
瞧着戒指上的一抹紅色,南寒臨确信這是她費勁千辛萬苦方得到的跨世戒指,隻是可惜被這隻由甯渡乾飼養的以吃遍天下寶石為任務的黃色鹦鹉一口入肚。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不然放在她這裡也是有被她弄丢的風險,不像如今,被拉出來總比丢了好。
南寒臨看着戒指所在地,心裡這樣美化這隻鹦鹉。
捏着帕子從中挑出這枚戒指,南寒臨用帕子簡單擦拭一番就将戒指戴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
小跑幾步回屋從床闆底下掏出一個長長木盒,木盒的邊角已經有些裂開,南寒臨并不在意而是小心翼翼掀開木盒取出躺在木盒當中的長劍。
長劍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一些灰塵,不過光彩依舊。劍身通體烏黑如墨,上面似乎盤踞着一條蛟龍,周身镌刻着繁複的花紋。南寒臨顫抖着手細細摸索着,淚花早在她的眼眶中旋轉。
走出院子,南寒臨特意将帕子扔在那攤鳥屎上面。旋即走到院子的正中心的位置,猛地拔開劍鞘,劍身在旭日的映射下泛着淡淡熒光出現在南寒臨的視線中。
劍刃鋒利猶如玉石般溫和,仿若一汪春水。與被劍鞘封印的它呈現出全然不同的兩種形态。
“春水,你想念你的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