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女的竟然替男人說話，你難道沒有長子宮嗎？”她湊得很近，周荔幾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臉上，惡心得她快要吐出來。

李女士的手越來越用力，周荔想要和她拉開距離根本不可能，她還在周荔耳邊說着些不成邏輯的話語，周荔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理解她的内心世界，她伸手想去摸口袋裡的手機報警，卻被李女士馬上發現了，她空出來的那隻手終于派上了用場。

“你别想通風報信！”

一聲清脆的拍打聲回蕩在空曠的會客室裡，周荔的頭被扇得偏了過去，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守在外面的前台這才知道自己這是誤事了，她放聲大喊，叫來了剛吃完飯的好幾位男律師，幾秒後大家都湧進來制服了李女士，她被按倒的時候還在尖叫着。

林律剛剛接待完客戶回來，看到律所亂成了一團，心裡暗叫不好，等到擠進會客室的時候才看見捂着臉站在旁邊的周荔。

“你怎麼樣了？”她連忙跑過去，周荔的頭發被打散了，幾縷頭發散在了臉旁邊，遮住了她被打到的皮膚，林律小心地撥開頭發，隻見周荔的左臉紅了一片。

“那神經病！”林律罵了一句，李女士已經被拉出會客室，現在被控制在前台那邊，有人已經報警了，隻要等警察帶走就行。

“藥箱在前台左手邊的抽屜裡。”周荔的眼神冰冷，她扶着椅子緩緩坐了下來，林律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沒敢多問立馬跑去取藥箱。

在林律的協助下，周荔很快完成了臉上的消毒，幸好沒有破皮，隻是看上去紅了一片有些吓人。

“耳朵還好？會不會影響到？”

周荔搖了搖頭，她剛剛還有些耳鳴，現在已經沒事了。

林律用力地抱着周荔，盡可能地傳遞些溫暖給她，周荔坐了一會就平複了心情，她重新把頭發綁好，要做好心理準備後，走出了會客室。

李女士在另一個空房間安置着，因為被好幾個人圍攻，她現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荔直截了當地走了過去，她長得不高，此時卻很有氣勢，每一步都帶着平靜中的憤怒，男律師們看到她來紛紛自覺放出了一條過道。

“李女士，我來是把這一下還你的。”

話音剛落，周荔就用盡全力扇了一巴掌過去，聲音之清脆，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渾身一震。

站在李女士旁邊的律師助理甚至能看到一陣風拂過他臉。

周荔的胸膛正在快速起伏，她是憤怒的，同時也是痛苦的。

“是誰報案？”警察也在這個時候來了，老張恰巧在另一個電梯上來，他看着警察，又看着亂作一團的會客室，滿臉都是震驚。

所有人都沉默了，林律反應最快，主動站出來說明情況。

老張一眼就看到了被保護在裡面的周荔，立馬拉着她問發生了什麼，在看到周荔臉上的痕迹後他用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打回去了沒有？”老張小聲問。

“打了。”周荔的右手虎口還在發麻，手上的觸感也留着。

“打回去就好，沒事，我和局長很熟，上周才和他打過麻将，你不會有事的。”老張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知道。”看着老張這個緊張兮兮的模樣，周荔也擠出了個笑容，“我沒什麼。”

“下午去醫院檢查一下，休息好了再來上班。”

“不用。”周荔搖頭，“我真的沒事。”

老張還想再勸，但是警察已經走過來了，作為律所的負責人，老張肯定是要跟着走一趟的。

“林律，麻煩照顧一下小周，我辦完事就回來。”老張馬上和林律安排好，林律點點頭，還想再看看周荔怎麼樣了，結果她已經整理好了儀容像是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冷靜。

等警察離開後，大家都紛紛關心起周荔，有些人甚至誇贊周荔打得好。

*

黃律會見回來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周荔辦公室陪了她好一陣子，還特意買了些冰塊給她敷着消腫。

周荔知道這也不是她造成的，兩個人在辦公室安靜地待了一會後就讓她先去忙了。

不過沒過多久，她就收到了一份同城送來的包裹，這份包裹沒有署名，也無法追蹤來源。

她打開看了才知道是一套藥膏，有個眼尖的同事看出來是國外很貴的品牌，功效很好。

“感覺像是老張會幹的事。”林律研究了一會。

“同意。”周荔點頭，既然是老張送來的，她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馬上就心安理得地用了藥膏。

神奇的是，原本還紅着的臉在藥膏的作用下很快恢複正常。

臨近下班時，周荔坐在辦公室裡還在想要不要和謝勤發個消息，今天鬧的這件事不算小，她雖然已經回了一巴掌出氣，但心裡還是有些悶悶的。

現在她獨處的時候才有時間消化今天的事情，她自然是委屈的，向來堅強的她很少會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周荔是好面子的，不然早就遵循内心流淚了。

她懷揣着一肚子的委屈與難過，隻是在看到聊天界面的時候，周荔卻沒有了和他傾訴的心情。

就算告訴了謝勤，又能怎麼樣呢？

他在出差，不可能馬上趕回來，口頭上的安慰她今天液聽到不少了，再多聽到一些也沒什麼意義。

思來想去，周荔還是退出了聊天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