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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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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警覺起來,常山王突然找張茂做什麼?他倆什麼時候有交情了?

裴妍正讀着信,沉思間,卻見容秋急急行來,臉色古怪,手裡捏着一封拜帖。

“元娘,東海王世子想見你!”

裴妍一驚:“他?在哪?”

“就在别莊外!”

“好膽!涼州的地盤,他也敢來!”半夏聽罷就要沖出去打人。

卻被容秋一把拽住,無聲地朝她使了個眼色。

半夏這才注意到,裴妍愣愣地低着頭,盯着手裡的帖子不語,似要将上面鐵畫銀鈎的“元娘芳啟”四字摳出個洞來。

“請他進來。”她聽自己如是說。

裴妍沒想到,司馬毗竟敢來張家尋她。她掩着心口,靜靜地正坐于席,等着他。

其時正午,烈日驕陽烘得門口的廊道撒白一片。

她看到一個穿绀蝶錦袍的高大身影立在廊下,金線繡成的山水雲紋在日光下若隐若現,寬肩窄腰的輪廓被玉帶勒得分明——他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寶劍,帶着内斂的鋒芒,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容秋和半夏不自覺地擋在她身前。

裴妍卻揮手,讓她們退下——這裡是張茂的地盤,司馬毗素來聰明,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

“婚書已經被我撕了。”裴妍淡淡地道。

“你果然還是跟了他。”司馬毗雙手負在身後,看了一圈花廳的布置,搖頭,“我不懂,跟着他,與跟着我,有什麼區别?為何非要執着?”

裴妍想了想,認真地答道:“我之前,說他仁恕。你反駁了我。我後來覺得,确實說錯了。”

她起身,直直行到他面前,對上他的眼睛,沒有半分退讓。就聽她沉聲道:“我跟着他,自是因為他能給我你無法給我的東西。”

司馬毗蹙眉:“你說兵權?”

裴妍嗤笑,搖頭:“那是你們男人夢寐以求的。我要來何用?難道我還能當将軍?”

她迎上司馬毗不解的目光,忽而莞爾,似是自嘲:“說不好是什麼。大抵,是那份自在吧。”

“自,在?”司馬毗緩緩咀嚼着她的話,眼裡有一瞬的迷惘。

“我與他相識多年,他從沒有強迫我做過什麼。我想要的,他會盡量滿足。我不想要的,他也不會勉強。”裴妍轉身,直視司馬毗,“你可能做到?”

司馬毗深深地看向裴妍,眼裡閃過一抹歉意,一抹了然。誠然,他做不到!他之前甚至鄙夷張茂的謙卑。自古夫尊妻卑,哪有丈夫無法規制妻子,任她随心所欲的!

他低頭,入目就是裴妍閃着歡喜與悸動的眸子,似一汪春水,盈盈泛着暖意——可惜,這份歡喜,這份悸動,不是對着他的!

司馬毗攥緊負于身後的手,眼睛忽而疼得睜不開來。

阿母說,得不到的,何如放手,緣盡之後,猶有念想。

既然他做不到,既然張茂可以……

良久,一張赤紅的婚啟放于案台之上。“阿母讓我給你的。”

裴妍打開,原來下月初六,他大婚。

“我隻希望,你不要來!”

裴妍卻忽而笑起來,仿若三月春桃初綻,帶着久違的明媚:“這個你大可放心。東海王府我是鐵定不會去的。畢竟——我是裴家人。阿妙是我族妹,按制,我要去她家送嫁的。”

“倒忘了這茬。”司馬毗面上擠出一絲苦笑。

“對了,”裴妍想起什麼,自袖囊中掏出一方錦盒,正是當初他給她讨好程太妃的那個,結果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她就被張茂救了出來。

“這珠子,我用不上了,還是給阿妙嵌冠子吧。”

“呵,”司馬毗卻冷了臉,嫌棄地撇過頭去,“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他看着裴妍,沉聲道:“我母親沒有女兒,你既與我……母親好了一場,這個,便當是她送與你的添妝了。”

見他态度堅決。裴妍無法,隻好暫且收下。暗地裡卻想着,婚禮那天,她也得另尋樣寶貝與裴妙添妝,也算還了這份人情。

該講的已經講完,該交割的也已交割,是分别的時候了。

司馬毗再次貪婪的朝裴妍深深地看了一眼,終于,轉身向外走去。

“阿毗!”裴妍突然高聲叫住他。

司馬毗隻覺渾身血液逆流,心裡忽而翻騰起一股不切實際的奢望,好似枯木逢春,久旱遇霖。

他立即回身,卻聽裴妍急急問道:“九年前,楚王是怎麼死的?”

她突然想起,那時候司馬毗已經十四歲了,總比她知道得多吧!

司馬毗隻覺一腔熱血霎時變涼。

裴妍猶不自覺,上前一步,杏花眼裡滿是求索:“那時我還小,很多事都不明白。可你不是九歲就幫你阿耶理事了麼?肯定知道很多内情,對不?”

“楚王到底有沒有罪?真是娘娘設計的他?我阿叔有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那個常山王突然回京,會不會報複我家?”

這等宮闱密辛,非自己人不得說。他們已然橋歸橋路歸路了,如何有立場談論這些?

他答是不答?

司馬毗扶額,隻覺額角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犯疼。

冤孽。他聽到心裡一個聲音在說。

……

人找人,狗找狗。

東海王甫一出獄,來不及慰藉為他擔驚受怕的妻兒老小,亦沒與底下幕僚商量,回家沐浴更衣後便趕緊帶着厚禮,赴趙王府請罪。一副吓破了膽的模樣。

入府後,他一口一個“叔父仁義”,閉着眼稱頌趙王“勳冠群僚,國之柱石”,又奉承一旁的孫秀有“蕭曹之勳,韋平之重”,直把司馬倫與孫秀這兩個庸才哄得眉開眼笑。

本來嘛,趙王跟東海王之間就沒有什麼利害糾葛,甚而因着二人同是帝室疏族,還頗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情。要不是齊王硬逮着證據要趙王嚴懲,他也不會拿東海王如何。

如今齊王突然不追究這事了,東海王也頗為上道,厚禮和好話不要命地灌。趙王大悅,當即封司馬越為司空,兼任中書監,成為他龐大的受封體系中的一員——可憐世上的老狗又得多殺一條,來續那泛濫的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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