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董狐心裡癢癢的,竟産生一種老子比天子還厲害的錯覺。
韓芷是颍川荀氏的婦人,皇後更是天子之婦,不照樣被他騎在□□,肆意揉弄?
董狐本就是沒臉沒皮之人,感覺來了,便一把抱住韓芷,勾纏親吻。
她們行的那酒裡本就有催情之物,如今被韓芷言語撩撥,隻覺身下硬物高舉。
他甚至來不及褪去懷裡美人的衣衫,隻忙着解下自己的汗巾,又讓韓芷正面卧趴在欄杆上,背面朝着自己,撥開她的裙绔,就這麼徑直而入,站着解起饞來!
韓芷與外面的馬路隻隔着一層薄薄的竹簾,透過簾子縫隙還能隐約看見外面來往的路人。
這種行樂的方式還是頭一遭,她亦覺刺激,在藥酒的佐興之下,二人更加亢奮,行事愈加放浪。
弄到極樂處,韓芷夾着一股勁問身後的董狐:“你說,張茂那個冰山,搗起裴家那個璞玉來,是怎麼個光景?可有我們快活?”
那董狐正是沖刺的關鍵時候,想也沒想地答道:“自然不能跟我們比!”
“為何?”
董狐一輪結束,又抖了幾抖,理智漸漸回籠,喘着粗氣,跟她分析道:“某見裴家娘子還是完璧哩!”
“啊?”韓芷立時回身,沒力氣地靠在欄杆上喘息,詫異道:“當真?”
董狐一拍胸脯,保證道:“某經過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是不是完璧,一眼便知。”
韓芷不可置信地搖頭:“呵,沒想到張茂還真是個君子?”
這話董狐不愛聽,張茂是君子,那侍奉床帏的他豈不是小人?他自認自家才情不輸那個張茂,所欠隻是個好出身而已!
他恨聲道:“哪來什麼坐懷不亂,不過是時機未到,沒能得手罷了!”
見韓芷不置可否的樣子,董狐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附在韓芷耳邊,小聲道:“夫人可願與某打個賭……”
張茂回城的第一日果然很忙,卻依然命身邊的聽雨來钜鹿郡公府投了拜帖。
第二日一早,便親自登門拜會家主裴頠。
張茂此前在裴家當清客,一住就是幾年,裴頠早将他當半個子侄待。這次張茂回京複命,因功被提為四品中郎将,他第一個來拜會的亦是自己。
裴頠對張茂愈發滿意,留他在書房聊了許久,又召來裴家的三兄弟作陪。
張茂與裴憬曾是主仆,隻是如今張茂已因功封四品中郎将,而裴憬無論是爵位還是官職都不過五品。
按說,當是裴憬與張茂見禮。然而面對裴憬時,張茂卻依然對他恭敬非常。
裴頠一旁看着,暗自點頭,功高不忘本,是個嘉苗。
裴憬沒那麼多心思,他和妹妹一樣,張茂出征的這些日子,他一直擔心不已。如今見他全須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還加官進爵了,隻覺高興非常。
從叔父的書房出來後,裴憬便辭過裴崇和裴該,徑自拉着張茂到自己的院子來小聚。
裴憬還給他展示了自己的兒子——不到半歲的小奶娃,逼着張茂也抱一抱。
張茂哪裡抱過嬰兒,在裴憬的指導下,僵持着胳膊,笨拙地托起這個熟睡的小家夥——裴妍和柳氏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滑稽的一幕。
柳氏怕兒子摔着,趕緊命侍婢上前接過孩子,又狠狠地瞪了裴憬一眼,吓得裴憬不敢說話。
恰巧孩子突然哭了起來,想是餓了,柳氏便讓侍婢把孩子抱去乳母處喂奶。
裴妍自進門始,眼神便一直黏在張茂身上。張茂亦如此。
隻是他們身邊畢竟有裴憬夫婦在場,二人隻能克制着自己。
然而濃烈的情思哪裡是能遮掩住的。
裴憬自是無知無覺,細緻如柳蕙,卻一眼便看出端倪。她心裡早有猜測,如今被印證,倒不覺稀奇,面上不顯,隻靜觀其變。
張茂與裴憬是通家之好。
裴憬便想留飯。
然而張茂卻告罪請辭,道是剛回京城,家中多有餘事未料理。
裴憬還要挽留,卻被柳氏攔住,笑着勸他:“來日方長,夫君急什麼!”
裴憬無法,隻得将人送走。
張茂前腳剛走,裴妍後腳就被裴娴約了出來,去的是她們常聚的酒樓。
裴娴臨出門時,柳蕙一把拽住這個表妹,冷肅地審她:“你可是瞞了我什麼?”
柳蕙難得冷臉,裴娴心虛地一抖,假作趕時間,敷衍道:“我能瞞什麼?表姊說話越發讓人聽不懂!”
言罷便拽着裴妍匆匆上了車。
柳蕙望着遠去的牛車,臉色愈發凝重。她與裴娴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每每裴娴做了虧心事,臉上就是那表情呢!
酒樓離裴府不遠。待裴妍與裴娴踏進雅間時,張茂與薛翊已經等在裡面了。
裴娴趕緊朝夫君眨了眨眼,薛五郎會意,意味深長地一拍張茂的肩頭,又向門口的裴妍打了招呼,随夫人去了隔壁的廂房。
偌大的内室裡,終于隻餘張茂與裴妍兩個。
裴妍紅着臉站在門口,兩隻手有些局促地交握着,方才薛翊看她和張茂的眼神充滿戲谑。她到底未出閣,就這麼與外男私相授受,隻覺得又羞又慚。
張茂卻氣定神閑地起身,漸漸走近裴妍。
他不急着說話,隻是站在她身前定定地打量着她。
一年未見,小女郎身量又長開了。及笄後的阿妍少了三分稚氣,多了七分嬌媚,不施粉黛,卻依然顔若芙蓉,璀璨光華。
饒是沉穩若張茂,亦覺心頭一酥——長成後的裴妍真是如珠似玉,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