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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張華郭展齊作保,張茂得入郡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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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氏贊許地點頭,成都王乃今上幼弟,文武全才,是宗室年輕人中的翹楚。司馬毗能與成都王交好,可見也是有能耐的。

裴妃問起裴憬和裴妍兄妹:“大郎和元娘在讀書?”

小郭氏搖頭:“近日事忙,葑老給他二人放了幾日假。”又對司馬毗道:“阿毗可去前院找阿憬,阿妍一會也過去的。”

司馬毗得令,從善如流地告退。他甯願找傻子聊天,也不想在這裡聽兩個女人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何況,他也有事要問裴妍。

司馬毗到裴憬院門口時,正遇上裴妍。

他眼前一亮,一把拽住她的袖口拐到牆角:“阿妍此去可遇上摯神仙?他怎麼說?”

裴妍看了看院門,嗤道:“急什麼,進去聊呀!”

司馬毗搖頭,解釋道:“阿憬口無遮攔慣了,阿睿托我的事,總不好對外人道。”

裴妍不喜歡他這樣說自己的哥哥,狠狠白了他一眼,拉回自己的蝴蝶袖,拿喬道:“你好意思問,摯神仙我倒是遇上了,可人家言,欲想求問他人命數,需得要那人的生辰八字,你可有給過我這個?”

“這……”司馬毗扶額,他哪裡知道算個命還要這些?

“故而,神仙沒問成?”

見他眉頭擰成了八字,裴妍才氣哼哼道:“哄你呢!幸不辱命!摯神仙說……”

裴妍将那日摯虞所講依樣畫葫蘆地給司馬毗描述了一遍。

“江東……”司馬毗沉吟,他長裴妍四歲,又多與宗室裡的同齡諸侯交遊,對朝中形勢雖不若長輩明了,到底想得多些,江東雖遠,但對于司馬睿這個無父無權的琅琊王而言,或真是個好去處。

他按下思量,安撫地拍拍裴妍的小腦袋,贊道:“就知道我家阿妍能成事。”

裴妍最忌諱别人拍她頭了。她捂着自己的雙丫鬟抗議:“不許拍,亂了頭發不說,還長不高呢!”

司馬毗笑着搖頭。裡屋的裴憬聽到動靜,已然迎了出來。

司馬毗是親戚裡少有的不嫌他愚笨,願意帶着他交遊的人,因而他對司馬毗亦頗為親近,迫不及待地想與之分享自己招伴當的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裴憬在内室繪聲繪色地從神醫皇甫嚴處講起。一個亭侯招伴當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事,可招的是前征西軍司的三品大員張駿之子,倒讓司馬毗有些詫異。

張駿其人京中聽過的人不多,可司馬毗算是一個。東海王與先扶風王交情不錯,扶風王生前與東海王的信件中,常提到手下的得力幹将——張駿。

司馬毗作為家中嫡長子,自九歲起便在父親案頭幫忙處理庶務,扶風王的信件自是經過他手的。他沒想到,這樣一個悍将,竟也會行攀龍附鳳之事,将幼子送來裴家當清客。

司馬毗皺眉,知微而見著,可見京城形勢不容樂觀,想來這也是父親急着回封地的原因所在。隻可惜阿母貪戀京都繁華,又因與祖母不睦,不肯随阿父就國……

裴妍見司馬毗茶杯半舉,皺着眉頭不語,奇道:“阿毗哥怎麼自進門起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裴憬馬大哈地拍着司馬毗肩頭:“阿毗可是也想要伴當了?回頭我和阿妍跟王妃姑姑敲敲邊鼓……”

司馬毗看着比自己足足高了一頭卻仍眸若稚子的裴憬,還有姝色初顯卻尚未長成的裴妍,自嘲一笑。多思多憂,若能做個癡子,或許真沒那麼多煩心事。

另一廂,裴妃也對張駿獻子自保的事詫異。她沒聽說過張駿,但散騎常侍的品秩做不了假,她感歎:“時局多艱,竟将人生生逼至此。”

“阿姊慎言!”小郭氏立刻打斷她,謹慎地看了眼外面。

裴妃嗤笑飲茶,眸中盡是譏嘲。賈後這些年倒行逆施,對宗室諸侯多有打壓。如今,借着發作三楊,更是牽連甚廣,其中不乏能臣武将。哼,就憑她這個玩法,先帝留下的太平江山,能維持多久!她倒想看看,這個□□會有何下場!

不多時,有下人禀報,道是裴憬院中傳了膳。

小郭氏笑道:“定是阿妍叫的,早先她跟我說過,新研究了一道菜式,要請阿毗嘗嘗。”

裴妃素來中意裴妍,滿意地點頭:“還是阿妍有心,阿毗又有口福了。”

兩位夫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花廳外突然起了陣大風,烈風卷着殘梅自門擋處撲朔着漏了進來。

裴妃擱下手中茶盅,隻覺鼻端一股梅香若隐若現,将她腹中的濁氣蕩盡,人也平複下來——嗨,她們東海國離京萬裡,又不似楚王那般愛攪合是非,皇後再要抓人洩憤,也抓不到她家頭上!她過好自家小日子就是,管别人死活呢!

……

給裴憬找伴當的事算是下了定論。

裴憬生怕嫡母後悔,近段時日異常乖順,據院子裡的婢女小厮回報,他不僅不再亂發脾氣,還自覺地捧起家塾先生裴葑布置的經義來,雖說沒甚進益,但到底樣子擺了出來。

小郭氏暗暗舒口氣,這小祖宗肯聽話,不胡鬧就好,至于讀書,小郭氏搖頭,不做個睜眼瞎就行,誰指望一個癡子能做大儒!

為安撫長房,裴頠對侄兒找伴當的事不可謂不重視。

準備了一旬後,裴頠特意在下一個旬休前呈上拜帖,親自攜裴憬及裴崇、裴該登門造訪散騎常侍張軌,給足了這位三品武官的面子。

張家祖産多在涼州,在寸土寸金的洛陽隻有一處不大的宅院。

這日,得了信的張軌早早領了長子張寔、二子張茂在正門處等候。

或許是為了迎合裴頠,張軌今日做儒生打扮,對襟大領,圍腰廣袖,戴籠冠、踩木屐。不說他的出身,隻以為是哪裡來的夫子。

論年紀,張軌其實比裴頠大不了幾歲,但他賦閑之前,長年在關外吃沙子,風餐露宿的,和養尊處優的裴頠相比,竟跟老了一輩似的。

裴頠初見張軌一家,隻見一個高大的儒生攜兩個清隽的郎君向自己迎來,不知是晨光所緻還是怎的,他突然眼前一花,隻覺父子三人背後金光耀眼,刹那間張府的蓬門前隐有龍氣蒸騰。

張軌龍行虎步,幾息就到了裴頠跟前。

裴頠趕緊定神,不動聲色地重新打量來人,越看越覺心驚——此人雖作儒生裝扮,卻眉高耳大,龍威燕颔,神清氣足,面相極貴,盡有化龍之貌!

世人隻道王衍善相面,卻不知裴頠亦略通此術。

他心裡震驚非常,暗道,區區一個三品賦閑武官,何來的帝王之氣?

再看張軌身後的二位郎君,皆隐有卧龍伏虎之态。

裴頠更覺怪耶,何以一家父子三人皆出人君之相?

荒謬!

他隻當自己眼花,趕緊按下不表,神色如常地與來人拱手作揖。

入張府後,子侄輩由張家大郎君張寔做主,請入花廳飲茶。裴頠則被張軌請入書房密談。

裴頠是出了名的有雅量,家學淵源深厚,見識高遠,博古通今。

張軌雖早年投筆從戎,卻也是儒生出身,文雅端莊,深通孔孟。二人又都是崇尚辦實事的人,相談半日,竟有相見恨晚之感。之前張華對張軌盛贊有加,裴頠還有所懷疑,如今,竟是覺得張華的評價太保守了些,張軌真是文可安邦武可定國的大才!

二人促膝密談大半日,不知不覺日頭已經偏西,竟是到了下半晌。晚飯自然也是在張府用的。

張軌的父母妻室都在涼州,長女已經出嫁,長子張寔還沒有成親,是以偌大的張府并沒有正頭女眷需要回避。于是張軌直接命人在内室擺了宴。

席上,裴張兩家,無論長輩還是小輩,一方誠意結交,一方有意攀附,相談甚歡。

尤其張家二子,很得裴頠賞識。

長子張寔比裴憬略大兩歲,弱冠的年紀,言談舉止、人情往來卻極有章法。

張茂在一衆兒郎裡年齡最小,卻毫不怯場,面對裴頠的考察,議論談吐言必有物,待人接物不卑不亢。

裴頠對張軌的兩個兒子都很滿意。他對張茂做裴憬的伴讀其實是有幾分惋惜的,畢竟這樣的佳兒,做太子伴讀也使得。自家侄子什麼水準,他也深知。可是,人心總是偏的,他一面惋惜一面想着,阿憬身邊有張茂扶持,說不定真能有所進益呢?天子當初也是什麼都不會,可自從張華任司空、陳準任侍中、自己當了國子監祭酒後,天子在他們的輔佐下,也漸漸懂得一些淺顯的道理,不是賈後能随意糊弄的了。由此可見,良臣是多麼重要。

為了彌補張家,裴頠決定做出些補償。

酒過三巡,裴頠故意問張軌:“某觀大郎君學尚明查,龍章鳳姿,不知中正幾品?起家何職?”

張軌眯眼撫須,就等你這句話哪……

三個月後,張家大郎君張寔由安定郡中正以二品系資,舉秀才,授中書通事舍人。

這件事迅速在士族中引起轟動。

畢竟,以安定張氏的門第能灼然二品,起家直入中樞,實屬罕見。

由此,京洛的世家圈都知道了這位新起之秀——張寔,連帶着張寔之父張軌、弟張茂也受到廣泛關注。

張軌深知,這既是裴頠的拉攏,也是在向他展示河東裴氏的實力,因此,對于入了裴府的幼子張茂,更加放心了。

當然,這是後話。

如今的張茂,正在裴府外院、裴憬隔壁的小院裡,有些無奈地看着婢女裡裡外外地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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