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嘉瑞聽到這個奇怪的稱呼,抱他抱得更緊了。
“為什麼又要這樣了?”盛夏問。
“我不知道。”殷嘉瑞露出一點空隙,好呼吸,“我看到窗子就像跳下去。”
“寶貝,還有我在呢。”盛夏知道殷嘉瑞又哭了,他拍了拍殷嘉瑞的背,“不是說過不要離開我嗎?”
“可是我有時候好難受。”殷嘉瑞委屈道,“我不想再見到他們了。”
“為什麼?”盛夏覺得奇怪,怎麼就一下子誰都不想見到。
“因為你們都去上學了,隻有我一個人留在家裡。”殷嘉瑞說,“我感覺我沒法和他們相處了,我不會和人相處。”
“那我這段時間不把他們叫來好不好?”盛夏問,“過一段時間你願意了我再叫。”
“嗯。”殷嘉瑞點點頭,“那你可以幫我和張曦遠傳話嗎?”
“可以啊。”盛夏點頭,“要說什麼?”
“他道歉我接受了,我也要道歉,我當時确實不應該那樣針對他的。”殷嘉瑞說,“我是因為有點欺軟怕硬,當時心裡特别不舒服,很想發洩出來,就拿張曦遠發洩了。”
殷嘉瑞停頓了兩秒,接着說:“但是我這一段時間不是很想見到他,我有點适應不過來。”
盛夏看殷嘉瑞就說了這麼多,問:“就這些嗎?”
“嗯。”殷嘉瑞應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要是不這麼做,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沒關系,都已經過去了。”盛夏說,“瑞瑞,也不用為了這件事一直這麼不高興的。”
他又說:“以後你如果有不高興的事情,想發洩出來,要用對方法,比如說你可以睡一覺,或者大哭一場,哭不是什麼很羞恥的事。”
“我要是哭,你又擔心我了。”殷嘉瑞小聲嘟囔道。
“你在我面前哭,我就知道你不高興了啊。”盛夏說,“然後我就可以想點辦法讓你開心一點。”
“可是我感覺我高興不起來了。”殷嘉瑞說,“真的,我這一段時間裡沒有高興過一會兒,我感覺我每天都好想外婆,特别想特别想,我跟你在一起之後也好想她。”
“這很正常的。”盛夏說,“畢竟外婆剛去世,要用很長一段時間來面對。”
盛夏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問:“那你和我在一起後是什麼感覺?”
“我感覺我有時候有點害怕。”殷嘉瑞說,“我好怕你也離開我,好怕我家裡人發現,然後讓我和你分手。”
“那我也很怕你離開我啊。”盛夏說,“所以我們都好好的活下來,瑞瑞,我會一直陪着你治病的,一直都沒好也沒關系。”
“你爸爸媽媽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嗎?”盛夏問。
“知道了。”盛夏點頭,“他們說站在你的角度,和你在一起有很多好處,所以這些都讓我們選擇了。”
“那站在你的角度呢?”殷嘉瑞有些擔心。
“站在我的角度,其實也沒什麼關系啊。”盛夏說,“我和你在一起,我學習動力都變高了。”
“這麼好啊。”殷嘉瑞說。
“是啊。”盛夏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額頭,“等我們都上了大學,我們就每天都粘在一起,做一些......”
“你别說。”殷嘉瑞捂住盛夏的嘴。
“怎麼了?”盛夏有點懵,“做一些想做的事啊,我可以帶着你到處玩了。”
下一秒,盛夏懂了殷嘉瑞剛才是誤會了,于是他忍不住笑道:“寶貝,你不會想.歪了吧?”
“那......那這誰不會想.歪?”殷嘉瑞心虛道。
“那說到這個,我忽然有點好奇。”盛夏又抱緊了一點,他小聲道,“你洗澡的時候,你的影子在門上,很明顯,你是不是在做那個?”
“什麼啊?”殷嘉瑞是在不好意思,他把臉埋在盛夏的胸口,聲音越來越含糊,“就......就那什麼,有什麼的啊?你晚上不會嗎?”
“哦。”盛夏摸了摸殷嘉瑞的頭發,“但是天天這樣對身體不好,你天天都這樣嗎?”
“沒有。”殷嘉瑞不承認。
“行吧。”盛夏點點頭,“我們睡覺吧,好好休息。”
“哦。”殷嘉瑞見盛夏沒有繼續開展這個話題了,便安心地閉起了眼睛。
盛夏上了幾天學後,又為殷嘉瑞的生日,準備了一塊小蛋糕,還将幾個朋友送的禮物帶給他,為他過了一個小小的生日。
日子與高考越來越近,可殷嘉瑞的病情還沒有太多好轉,盛夏也忙不過來,林墨便開始天天往殷嘉瑞那兒趕。
一個又一個周末過去,一年又即将到頭。
冬天的寒冷總把人的心情降到最低,殷嘉瑞連着幾天,床都不想下,他感覺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根本治不好,林墨讓他來自己家,他也死活不願意。
林墨打開門,讓盛夏進來,歎了口氣,說:“最近一直都躺在床上,出太陽了也一直是這樣的,也不哭。”
“怎麼會這樣呢?”盛夏覺得奇怪。
“在家待久了是這樣的。”林墨說,“之前沒有和他出去嗎?”
“沒有。”盛夏搖搖頭,“他不想出去。”
“那估計就是因為這個了。”林墨說,“你去看看他吧。”
盛夏徑直走進殷嘉瑞的房間,看着殷嘉瑞側躺着,那隻滿是傷痕的手露了出來。
“瑞瑞。”盛夏走過來,他把殷嘉瑞的袖子拉好,又将他的手放進被窩,“别凍着了。”
“親我。”殷嘉瑞小聲道,“親一下,就一下。”
盛夏往後看了眼,慢慢彎下腰,越來越近,吻了上去。
殷嘉瑞的嘴唇很幹,可卻又很快變得濕潤,變得柔軟。
這一切都被門外的林墨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