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些和外婆在一起的溫馨畫面,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五六歲的時候坐在車上,一家人駕車出去玩。
殷嘉瑞看着要過來的譚繡,立馬把身邊座位上的奧特曼玩具收好,等譚繡坐上來,他又開心地打招呼。
“瑞瑞又買玩具啦。”譚繡輕輕碰了碰放在一旁的玩具。
“嗯。”殷嘉瑞點點頭,又拿起來一一介紹,“這是賽羅奧特曼,這個是蓋亞,這個是迪迦奧特曼。”
“好多奧特曼啊。”譚繡笑了,“瑞瑞和這些奧特曼一樣勇敢,對不對?”
“對。”殷嘉瑞高興地點點頭,又說,“我是男子漢,以後要保護外婆。”
他又看了看坐在副駕駛上的林瑞。
“還有媽媽。”
如今的殷嘉瑞想到這些,不禁笑了出來。
“怎麼了?”盛夏注意到殷嘉瑞表情的一些微妙變化。
“嗯?沒事。”殷嘉瑞搖搖頭。
盛夏載着殷嘉瑞,到老城區那邊吃了碗腸粉,又把他送了回去。
殷嘉瑞很快進了家門,六點左右誰都沒起床,他悄悄地走進房間,換了一身衣服。
時間飛快,還沒幹點什麼事,就已經臨近開學了。
殷嘉瑞的焦慮情緒還是沒有退去,在外婆的一聲又一聲的咳嗽聲中,反而越來越強烈。
他同時也聽說了李沁高考失利的事情,但是她本來成績就非常優異,失利了仍然上了一所外省985,并沒有回來複讀,但還是沒有謝小滿的消息。
高三也這麼突如其來,正式開學那天,學校的屏幕上主倒計時變成了自己這一屆的。
屏幕上顯示高考還有二百七十九天,殷嘉瑞看了一眼大屏幕,轉身走進樓梯口。
雖說九月是正式開學,是高三生已經提前上了幾天學了。
他看到了張曦遠跑下來。
“嘉瑞!陪我去小賣部買吃的。”張曦遠拉上殷嘉瑞的手。
“我以為我自己忘記帶飯卡了,剛回到教室又在座位裡面發現了飯卡。”張曦遠走路的速度很快,“我服了,上了高三之後老師竟然還要求我們提前到教室,過分。”
“下午是不是要考試?”殷嘉瑞問。
“對啊,買點零食減壓。”張曦遠大步流星來到小賣部,拿了點吃的,來到收銀台付錢。
“考完試還要去聽語文備考講座。”張曦遠說,“聽說講師挺牛逼的。”
“不厲害能給我們講嗎?”殷嘉瑞才說完話,又被張曦遠拉着走出去。
“你走慢一點。”殷嘉瑞的手腕被拽得疼,“現在還有十幾分鐘,急什麼?”
“十幾分鐘?”張曦遠很驚訝,“不是隻有幾分鐘了嗎?”
“你看時間。”殷嘉瑞把他手上的表拽到他面前。
張曦遠仔細看了看,笑了:“哦,是我看錯了。”
張曦遠放慢了步子,看向殷嘉瑞:“你上次開學考考了五百七是吧?你是不是要和盛夏一起去S大啊?”
“才五百六十七,S大起碼要六百二才能上。”殷嘉瑞歎了口氣,“你去哪讀書?”
“留在省内。”張曦遠很幹脆道,“你要是留在本市,打算住宿嗎?”
“到時候看看吧。”殷嘉瑞說。
倆人回到教室,殷嘉瑞把燕麥奶放到殷嘉瑞桌上:“給你的。”
殷嘉瑞把吸管拆了下來,他看向旁邊的盛夏,已經趴下開睡覺了。
“盛夏最近怎麼睡這麼積極啊?”張曦遠疑惑。
“學習學累了吧。”殷嘉瑞說,“我看他吃飯的時候都有點犯困。”
“也是,這哥們我真的覺得,他要是隻想上S大,就可以直接擺爛了,偏偏學習還這麼努力。”張曦遠歎了口氣。
盛夏忽然起身,他揉了揉眼睛,無奈道:“非天賦型選手隻能靠自身努力啊,高考又不簡單。”
“你要去S大嗎?”殷嘉瑞問。
“嗯。”盛夏點頭,“還是想留在這,你來嗎?都進步這麼多了。”
“試一試吧。”殷嘉瑞點頭,“我感覺這個分數已經是極限了。”
“不對啊。”張曦遠湊過來,“你不是有一次考過五百八嗎?”
“那一次數學我都考了七十幾,試卷簡單啊。”殷嘉瑞說,“高一的事情了。”
張曦遠歎了口氣:“忽然想起,去年我們才高一。”
“嗯?”殷嘉瑞感覺奇怪,他算了算,還真是這樣,“哦。”
“真的诶。”盛夏笑了,“時間過得好快,再過三個多月又要二零一八了。”
“是啊。”張曦遠點點頭。
下午隻考了一門,考完後立馬到大廳去聽講座。
語文是殷嘉瑞擅長的科目,講到的内容幾乎都是他考試時用到的方法。
“這一次你的作文拿了多少分?”盛夏聽到作文部分,問殷嘉瑞。
“五十一。”殷嘉瑞回答,“這次差了一點。”
“五十一很好了,那你加油。”盛夏鼓勵道,下一秒又打了個哈欠。
殷嘉瑞注意到他有些困了,說:“要不睡一會吧,等會兒我把他們講的内容告訴你。”
盛夏搖頭:“不用了,我要克服困難。”
“但是你撐不住了的話,還是睡一會吧。”殷嘉瑞說。
“嗯。”盛夏點點頭,“不還有兩百多天都是這樣的,是要克服一下的。”
一段時間一直都是高強度的學習生活,有些老師會開始激勵大家,讓大家放松放松,調整心态。
殷嘉瑞這段時間也在努力調整狀态,到了又開始吃起了安.眠.藥,讓自己減少胡思亂想的時間。
好不容易到了放假時間,殷嘉瑞躺在床上放松了一會兒,又收到了林延的電話。
殷嘉瑞起身接通。
“你現在來一趟附屬醫院,快點。”林延說完,挂斷了電話。
殷嘉瑞不明白什麼情況,就下樓坐地鐵到了醫院。
殷嘉瑞看着醫院門口,總感覺怪怪的。
他走到病房,結果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是譚繡。
他沖了過去,不可置信地看向外婆。
“瑞瑞來啦,最近辛苦了。”譚繡笑了笑。
“殷嘉瑞你跟我出來一下。”林延說。
她見殷嘉瑞不動身,直接拉着他走到外面的走廊。
“什麼情況啊?”殷嘉瑞很着急,脾氣不受控制地湧上來,“這什麼科室啊?癌症?我看到杵狀指了啊!”
“肺癌。”林延很冷靜,仿佛和殷嘉瑞不是一個世界的。
“早期?”殷嘉瑞皺起眉。
早期存活率不低,配合治療肯定能好。
“晚期。”林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