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綿長的春雨結束後,天氣随之越來越熱,夏天的腳步即将臨近,最開心的還是眼前的五一假期。
放學前一節是自習課,幾個同學看着表,還有十五分鐘就能解放,個個精神飽滿。
“五一你們打算幹嘛?”張曦遠轉身小聲問,這節自習課是程川的,沒人敢大聲說話。
盛夏擡頭看了眼程川,發現他還在低頭辦公,身子前.傾,說:“我五月五号過生日,上午想玩密室,你們和我一起嗎?”
“無恐嗎?”張曦遠問。
“重恐。”盛夏笑了。
“我呢,作為班上最瘦弱的男子,你們到時候能保護我嗎?”張曦遠眨眨眼。
“就你?”殷嘉瑞擡眼,一眼的不可置信。
“嘉瑞你去不去?”盛夏又看向殷嘉瑞,滿眼懇求,“去吧。”
“什麼時候?”殷嘉瑞問。
“五月五号上午十點集合,玩完後就吃中午飯,還有蛋糕。”盛夏說。
“我冒昧地問一下,你過生日,你爸媽不和你一起嗎?”張曦遠問。
“他們說我過生日幹什麼全部由我決定,我晚上回去在家裡過。”盛夏說。
“所以白天想幹什麼幹什麼是嗎?”張曦遠再次确定。
“嗯。”盛夏點頭。
張曦遠轉過身,又看了眼程川,見他一直低着頭,就小聲問肖知柳:“你五月五号玩密室嗎?盛夏生日,十八歲生日。”
“十七。”盛夏糾正。
“微恐嗎?微恐不玩。”肖知柳說。
“重恐。”盛夏說。
“幾點?”肖知柳又問。
“上午十點。”盛夏回答。
過了會兒,盛夏忍不住嘲笑張曦遠:“你看你這點膽子。”
“是啊,一NPC能把你吓成什麼樣?”肖知柳也跟着吐槽。
“而且有些鬼還特别醜。”殷嘉瑞說。
“那我們上次玩的是微恐,那鬼不像鬼的,穿得花花綠綠,忽然就開門吼一聲。”張曦遠說。
“你們什麼時候玩的密室?”肖知柳轉過身,“你們玩密室不帶我?”
“初三暑假。”張曦遠說,“拿了錄取通知書去慶祝慶祝。”
盛夏聽到初三暑假,忽然間就想起了一些事情,但過了片刻,他覺得很沒有必要,就問:“要不再把王予和李韫叫上?人多比較好,這次我看中了一個挺恐怖的,中式恐怖。”
肖知柳聽了後,立馬低頭寫小紙條,傳給王予和李韫,很快也得到了他們的同意。
下課鈴一打響,所有人得到解放,身心疲憊整整一個星期,終于能有一個假期來解救一下。
“五一!我深愛着你啊!”張曦遠含情脈脈道,“你是我的神!你是古希臘掌管救贖學生的神!”
“那是暑假。”肖知柳淡淡道。
張曦遠:“......”
“就是,這都不知道。”程川經過時,也來了一句。
盛夏和殷嘉瑞在旁邊偷笑,程川這時轉過身,說:“你們幾個,數學作業别忘了,放假回來後要作業大檢查。”
“學校讓學生活嗎?”張曦遠心都涼透了。
“古希臘掌管救贖你的神要來了。”殷嘉瑞拍了拍張曦遠的肩膀。
“瑞瑞。”張曦遠苦着臉向他走來。
殷嘉瑞直接往盛夏身後躲。
張曦遠:“......”
放學後,殷嘉瑞和盛夏陪着張曦遠到小賣部去買烏冬面吃,氣溫開始升高,現在的小賣部都已經開起了空調。
張曦遠站在收銀台旁邊,看着幾個社會青年走了進來,立馬繃緊了身子。
“怎麼了?”盛夏挑眉。
“那幾個人是之前欺負蔣奕的。”張曦遠小聲說,生怕被那幾個人發現。
那個黃毛身邊還帶着一個和他個子差不多的男生,是個黑皮,手裡拿着籃球,一身名牌貨。
“喲。”黃毛從收銀台旁邊拿起一個小盒子,“這你用的吧。”
“滾。”黑皮笑罵道,“你和你媽用的吧。”
張曦遠不可置信地看向盛夏和殷嘉瑞,他小聲道:“我的耳朵他給我傳導了些什麼?”
他們又聽見黃毛很不屑地說:“雖然我媽那玩意挺大的,但是我真看不上,長得要多醜有多醜......”
後面的話張曦遠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同學你的烏冬面好了。”收銀員将烏冬面遞給張曦遠。
張曦遠拿着烏冬面走到門口的椅子旁邊坐上去,盛夏和殷嘉瑞也坐在了旁邊。
張曦遠還時不時看向那幾個人。
“看啥呢?還嫌自己不夠明顯?”盛夏拍了拍張曦遠的肩。
“我覺得挺炸裂的,蔣奕是不是之前和他談啊?”張曦遠好奇。
“不是。”殷嘉瑞說。
“那就好。”張曦遠說,“不然我都怕他哪天來我們學校堵人。”
“诶!那位小兄弟,看我們幹什麼?”黑皮走了過來,一副吊兒郎當,“剛上初中的初中生吧?”
“我長這麼小嗎?”張曦遠都蒙了,“我是高中生。”
“那沒事了。”黑皮也立馬走開了。
“我靠,你他媽是真的有點慫啊!”黃毛笑着說。
“莫名其妙。”張曦遠懵了。
“他估計是初中的。”盛夏笑了,又催促道,“你快點吃。”
張曦遠聽了他的話,開始狼吞虎咽。
等張曦遠吃完後,他們又在門口分開。
“你五一前幾天有什麼安排嗎?”盛夏問。
“沒有。”殷嘉瑞搖頭,“不過我外婆還有舅舅和林悅要來我家。”
殷嘉瑞很少把它說成“家”,這樣說隻是顯得沒麼别扭。
“我之前和你外婆學做菜,回去之後有的菜都是我做的,都說好吃。”盛夏說。
“那挺好的。”殷嘉瑞說。
之前盛夏有來到譚繡家去學做菜,譚繡十分有耐心,盛夏也學得快,這讓譚繡越來越喜歡這孩子。
一會到家,殷嘉瑞就看到看了坐在沙發上的外婆和林悅。
“瑞瑞回來啦!”譚繡一眼看到殷嘉瑞。
殷嘉瑞換好鞋,往譚繡這裡走來,譚繡抱了抱他:“瑞瑞最近狀态好很多了吧。”
“差不多恢複了。”林延走了過來。
“恢複了就好。”譚繡笑了,“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高三的時候肯定可以治愈。”
殷嘉瑞配合性笑了笑,他無法告訴外婆,抑郁症很難完全治愈這個事實。
就和癌症一樣。
“這學期都要玩瘋了。”林延無奈道。
“玩一玩嘛,身心放松了心情也好了。”譚繡才不在乎殷嘉瑞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玩。
被迫拉到客廳坐着的徐澤熙,聽到這句話都忍不住笑了一聲,又說:“到時候考試不考好,用什麼來高興?”
殷嘉瑞不喜歡這樣掃興,但是他并不想反駁任何。
“澤熙,你不能老是想着學習啊。”譚繡歎了口氣,“你天天這麼悶着,萬一也病了。”
“抑郁症要是出去就可以好,你們怎麼不把殷嘉瑞趕出去生活?”徐澤熙反問。
“徐澤熙你怎麼說話的?”林延瞪了一眼徐澤熙。
“我怎麼說話了?我反正說什麼你都不滿意。”徐澤熙聳聳肩,又看向譚繡,“還有啊,您每次來到這裡是想展示你對殷嘉瑞多好吧,還有林悅,那大不了讓他倆到您那兒,就可以了。”
“你可以回你媽家,我媽就不可以會她女兒家?”林墨都被他這話逗笑了,立馬反駁。
“就是啊,張口閉口沒一句人話。”林悅也跟着怼人。
盡管被大家反對,但是徐澤熙内心完全沒有受挫,毫無波瀾,他冷笑一聲:“那目的是什麼呢?”
“我親愛的侄子啊,你要是想談談目的,我也可以巴拉巴拉說出很多的。”林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我媽的目的就是來看嘉瑞和我姐的,尤其是嘉瑞,看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他們,他們的家人永遠愛他們。”
“至于你說這些的目的呢,讓我想想。”林墨裝作思考,“就是内心感到不公平吧?我注意你很久了,小時候被冷漠了現在還記得,你說出這些話不就是為了得到關注嗎?反正你的内心已經死了,對,死了。”
“林墨。”林延聽不得他對自己兒子說出這些話。
“姐,你的目的呢,就是維護你兒子的尊嚴,對吧?”林墨依舊不停歇,“徐澤熙,人如果永遠都在極端理性的思維看待事情,那這就是一種冷漠,自負也是你的内心的樣子吧,從小到大,欺負嘉瑞欺負慣了吧?”
殷嘉瑞想捂住耳朵,但他知道沒有用。
林墨有時候說話就是特别直,毫不在乎對方的感受。
“可以了。”譚繡拍了拍林墨的手,“都高興高興,一家人不要老是吵架。”
“你确定是一家人?”徐澤熙反問。
“隻有你不是,行了吧?”林悅很煩這樣的人。
還沒等林延說話,徐澤熙又反問:“你覺得你這樣很權威?你媽教過你怎麼說話沒?”
這句話瞬間激怒了林墨,林墨直接站了起來,手臂上布滿青筋,他拉起徐澤熙的衣服:“我告訴你,如果你等會兒敢再這樣說話,我當着所有人的面打你。”
“林墨你幹什麼啊!”林延瞪了一眼林墨,他知道徐澤熙說的話過分,但是又害怕自己的兒子出事。
“來啊,動手呗。”徐澤熙還是很冷靜。
殷嘉瑞也起身,但他走進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譚繡怕出什麼事,立馬跟了過去。
她笑着坐在殷嘉瑞旁邊:“瑞瑞,沒事的。”
殷嘉瑞搖搖頭,說:“外婆,下次還是我直接去你那兒吧,免得徐澤熙又說這些話。”
“小孩子說話誰在意啊?”譚繡拍了拍殷嘉瑞的肩膀。
過了會兒,林悅也走了進來,她關上門,直接開始罵人:“徐澤熙腦子有問題吧?怎麼和我們班上那些男生一模一樣,賤死了。”
“沒事,不生氣。”譚繡抱住了林悅,“都不要生氣,開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