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過譽了。”許沨笑笑。
sanda仍然望着他。
過了許久,sanda問道:“你是混血兒?”
“是的。”許沨回答。
sanda面露疑惑,“我記得許小姐是不婚主義者啊,怎麼後面結婚了?”
“我是她領養的。”領養不是什麼值得隐瞞的事,面對合作夥伴,許沨認為還有不要有所保留的好。
sanda眼眸亮了亮,“哦?你是被領養的?”
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失态了。
“抱歉抱歉,我隻是感到很驚訝,沒冒犯到你吧?”
“沒有。”許沨道。
他對開門聲很敏感,即便是在樓上,他也敏銳捕捉到了客廳大門關閉的沉重響聲。
緊接着是marry尖細的嗓音:“wind,你可算回來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後面的話語聲輕下來,許沨聽不見了。
他想下去看看,但他現在還不能直接走,得sanda發話才行。
許沨有些坐立難安,他見sanda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自己一時半會下不了樓去找沈眠。
而且sanda的聽力好像不太好,他并沒有聽到樓下的動靜。他笑道:“實不相瞞,我以前跟着我父親到海城做過幾年生意,就是那時候發了财,我還資助過幾家福利院,得福福利院,你聽說過麼?”
“沒有。”許沨連自己待過的那家福利院都不記得名字,怎麼可能知道其他的。
sanda淨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他着急見沈眠,一時不覺得對方洽談了,sanda甚至還不會察言觀色,難不成是他裝的太好了?
sanda略表遺憾,“竟然不知道嗎。”他悠悠歎氣,落寞的神情一眨而過,又揚起笑意,“我本來沒打算投資得福福利院,但那天,我去到他們玩耍的院子裡,看到院子裡的玩樂設施大多數都壞了,那些孤苦伶仃的孩子們隻能在空土地上面玩,還有些坐在欄杆上發呆,我見到這一幕,心情感到十分沉重,我就對我父親說,”
“我們花錢,給孩子們修繕一下吧……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後來自己賺了錢,又給福利院捐贈許多,讓他們好好對待孩子們,至少供他們讀書,也不知道現在他們怎麼樣了……”
“您能有如此善心就足夠了,他們會很感謝你。”許沨客套客套。
‘咚咚咚’
辦公室外面有人敲門。
sanda臉色微微不虞,但仍挂着笑,說自己不方便起身,讓許沨去把門打開。
門外站着的人是沈眠,他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隻是一進門便收斂了。
他哥先向sanda賠禮道歉,舉手投足都和平常無異,談笑時的氣質也不亞于坐在主位的sanda。
他哥本來就不用太顧及sanda。
聊了太久,sanda開始頭疼,叫傭人上來按摩,合同簽訂的目的已經達成,許沨和沈眠借口離開了辦公室。
沈眠不再僞裝,在靠近走廊客房的路上一點點沉下臉。
眼見他馬上就要越過自己的房間,許沨沒忍住提醒道:“哥,你房間到了。”
沈眠回神,愣愣點頭,“...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哥狀态很不對。
許沨握住沈眠微涼的手,柔聲細語道:“我們談談吧,好嗎?”
他哥不答應,許沨就不放手,沈眠已經一天不理他了,再繼續下去,他哥胡思亂想,永遠不見他了怎麼辦。
“有些話...”沈眠欲言又止。他盯着純白的門發了一會兒怔,後像是下定決心般打開門。
他全程沒有掙脫許沨的手,而是引許沨進入房間,再關上門。
沈眠背對着許沨,許沨看不到他的臉。
“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喝醉了,把你認成了别人。”沈眠聲音有些發顫和沉重,不仔細聽根本沒法察覺。
許沨氣極反笑:“哥抵賴的本事退步好多啊。你壓我身上時,清清楚楚告訴我我的名字叫許沨,是你說的,你怎麼忘了?”
“我....”
許沨不想再給他編造借口的機會,沈眠隻會逃避,從來不懂的負責。
“昨晚是你要做的,你又不高興了,你躲着我,又讨厭我了,你到底想讓我怎麼辦呢?再次和你十年不見?況且我們也沒做什麼。”
“哪裡沒做什麼了?”沈眠輕着聲音,“那還不算什麼?我都...”他不可置信的語氣像是在質疑自己,“我竟然對你做了那種事,我真是個....”
罵自己的話說不出口,沈眠又閉嘴了。
“這有什麼。”許沨不知道沈眠為什麼要糾結這個,但心裡慶幸自己沒做更過分的事,不然他哥這個直男得多不能接受啊。
他扶住沈眠的肩膀将其轉過來,“我上次不也幫哥了嗎,這有什麼的,兄弟之間互相幫忙不是很正常的事?哥心軟,見不得弟弟‘受苦’,所以幫了個忙,現在忙幫完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不要再多想了。”
許沨:“哥再躲着我,再來個十年,我怎麼受得了?”
沈眠有些被許沨說服了,“我以後注意點,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哥注意着吧,我盡量。許沨向沈眠張開手,“冷落我這麼久,哥是不是得補償補償我?”
“好好好。”沈眠抱住他,心裡不禁想:果然還是小孩,還會求抱抱。
他都沒把這件事當真,我又有什麼好别扭的,不能因為一件小事傷了兩人的和氣,這可是我等了很久、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
沈眠感到肩頭有些濕潤,他松開許沨,擡頭一望,發現許沨眼睛都紅了,心裡面更加過意不去,他手忙腳亂地給許沨擦眼淚,“好了好了,别哭了,今天确實是我不對,我再也不躲着你了,别哭了。”
“嗯...”許沨眼底紅潤,周旋在眼中的淚水更像是水晶,叫人看一眼,心也不由自主地破碎起來。
沈眠張口,還要再哄哄,誰料許沨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我沒事。”許沨說,“哥,我們都抱過了,現在是不是也該親親我?不行的話也沒事,我不是很在乎。”
再拒絕得出大事吧。沈眠掩飾性地收回目光,喉結一滾,問:“親哪?”
“哥都願意親我了,我還提什麼要求。”許沨湊過去,“哥自己選吧。”
俊美的五官蓦然放大。見許沨閉着眼,沈眠胸口松了松,大膽看向許沨的臉,隻看一秒,心中有了答案。
許沨閉着眼,少了幾分楚楚可憐,被眼淚黏連在一塊的長睫毛因為期待而微微漾動着,沈眠踮腳吻住他的眼睛。
蜻蜓點水一瞬。
許沨睜開眼,笑眼彎彎。
沈眠伸手替他抹去眼尾的淚漬。
“男子漢大丈夫,别動不動就哭,在我面前你可以放松些,但在别人面前可不行,明白麼?”
許沨舔了舔唇,目光從沈眠上下張合的唇上一掃而過。
叭叭叭的,不想聽,想親。
好想親,昨晚親了那麼多次,有點兒上瘾了。
戒不掉,他酒瘾和煙瘾還沒這個大。
許沨:“知道了。”
“對了,哥,有個事你還沒回答我。”
沈眠:“什麼事?”
“哥到底為什麼沒去上大學?”怕沈眠又要逃避,許沨幹脆抓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動,現在是坦白的最好時機,不會有任何突發狀況打擾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剛哭過的原因,沈眠糾結中又有些妥協的意味,“你真想知道?”
許沨:“想。”
“公司太忙,我沒法兩邊兼顧,就不想上了。”沈眠說。
看表情不像是在撒謊,但許沨有些不相信,總覺得他哥還有所隐瞞,他追問:“可那天在車上,我提起這事你明顯不開心。”
“我不是不開心。”沈眠似乎不知道怎麼表達,想了許久措辭,才認真看向他的眼睛,“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沒上過大學,但我又不能騙你,所以我實話實說了。”
“我不想讓你瞧不起我。”
“我是你哥,可我連大學都沒上過。”
“許沨,你比我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