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朝沈眠伸出手,“手給我。”
“幹嘛?”沈眠不明就裡地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來。
許沨直接抓住他的手放進自己口袋。
反正都要被發現,不如破罐子破摔,聽天由命,牽一牽手,還能防止他哥知道真相後逃跑。許沨理直氣壯回答道:“我口袋裡暖和。”
沈眠使勁抽抽手,抽不出來,他無語片刻,徹底放棄,“我又不是小孩,用得着你幫我暖手?我看是你手涼,想讓我幫你捂找的借口,不過就當我發發善心,勉強給你暖暖吧。”
許沨用‘真有其事’的語氣說道:“嗯,确實想讓你幫我暖暖手。”
不遠處的宋徊野瞅見這一幕,滿臉訝異地頂頂陸旻州胳膊肘,“都tm牽上手了,真不是在談戀愛?”
反觀他的大驚小怪,陸旻州一臉平靜,“或許會談吧。”
“什麼叫會談啊,我感覺肯定會談,說不定已經偷偷談了。我發現你說話總有一股老氣橫秋的氣質,雖然你已經三十歲了,但你可不可活潑點可愛點?可不可以跟我們沈眠寶寶一樣可愛?”
陸旻州深思片刻,像是在認真思考這件事的可行心,最後問:“你希望我這樣?”
宋徊野:“......”
“算了,我想象不出來。”
見遠處的兩個人居然還在暧昧低語,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之前戳我那兩下是什麼意思?”
“你沒認出來?”陸旻州朝許沨一擡下巴,“那是沈眠的弟弟。”
“不能吧,沈眠弟弟的眼睛不是藍色的嗎?這個...”宋徊野眯起眼睛。遠處的大高個隻露出半張側臉,挺拔的鼻梁上是一隻漆黑眼睛,在油黑的睫毛下微微發亮。
“五官是挺像的,但是是沈眠的弟弟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不等陸旻州說話,許沨和沈眠迎面走來,許沨和陸旻州短暫對視一眼,都沒主動開口,宋徊野向前走一步,正想說點什麼,被陸旻州暗戳戳制止了,這一幕恰巧被許沨看到。
陸旻州朝他一笑,笑容虛情假意,“初次見面,我叫陸旻州。”
這家夥,肯定認出自己了。
許沨輕輕點頭,禮貌回笑:“許業深。”
宋徊野左看看又看看,指着許沨說道:“他不是....”
許沨心一緊。
果然還是躲不過。
“先生,您要的甜品已經做好啦,請問是打包還是堂食呢?”服務員突然在他們中央冒出來,打斷了宋徊野的話。
“回醫院還是在這吃?”陸旻州問。
“啊,你不說我都忘記看時間了。”宋佪野抓住陸旻州的手,細看幾秒黑腕表,心情忽然降落谷底,“這時間過得也太快了。回醫院吧回醫院吧,我可不想再被主任罵。”
“你先去拿蛋糕,我去開車。”
陸旻州展開挂在手臂上的外套套在他身上,再慢慢系上胸前的紐扣,系到最後一顆時,他忽然擡眼瞥向許沨。
後者狐疑地與他對視,随後讓沈眠去選蛋糕,沈眠沒有說什麼,臨走前看兩人幾眼便帶着宋佪野去櫥櫃選蛋糕。
兩人推門而出,站在蛋糕店的玻璃門外吹冷風,許沨拆開一包煙,遞給陸旻州一支,陸旻州意外回絕了,“我不抽煙。”
“看不出來。”許沨吐出一口煙圈,在牆壁邊抖了抖煙灰,“生意場上的人,連煙都不抽?”
冷風肆意吹亂陸旻州的頭發,他毫不在意,面容依然給人種謙遜有禮的距離感,“那你呢?沈眠口中的乖小孩,怎麼去騙人?”
他抽煙的手一頓,再次狐疑地審視起陸旻州,煙裡的火星子沒注意掉出幾顆,燒穿了袖子前端的棉襖,許沨将煙扔進小水哇,撣去袖子上的灰。
他嗤笑一聲:“乖小孩…這話你信?”
“嗯?”陸旻州極其惋惜地回答:“我以前真信。”
“那你看錯人了。”許沨長舒一口白汽,“你知道我在騙他,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哥?”
“那是你們倆的事,更何況你們倆之間的矛盾外人沒法插手,你若是能靠這種方式化解你們之間的隔閡,利大于弊。”陸旻州沉重地停頓一下,“但我沒有打算幫你瞞着他。作為你哥的朋友,如果他問起,我會如實相告。你也知道,你哥是個聰明人,你騙不了他多久。”
玻璃門打開,沈眠和宋徊野從裡面走出來,手上提着翻倍的蛋糕。
許沨扇了扇手,将鼻前的煙味揮走。
陸旻州斂去笑容,眉目輕輕皺起,“這又是你給他買的?”
“怪我幹什麼,他用你手機買的,我可沒出錢,再說了,我一向受不了他軟磨硬泡,你又不是不知道。”沈眠無奈道。
他把手裡的蛋糕袋挂到許沨手指上,“但你放心,我這些是給他買的。”
沈眠的視線輕掃過地上的小水哇,水面波紋漾動,黑漆漆的底部沉着一截黃白煙頭。
他詢問站在小水哇正面的人,“你抽煙了?”
“嗯,半根。”許沨如實回答。
“才多大就抽煙?”
許沨用手背抵住嘴巴,悶聲道:“你不喜歡我就不抽了。”
宋徊野附到陸旻州耳朵邊小聲問:“他們真沒談?”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現在得回去了。”
陸旻州催促,宋徊野也不再逗留,和沈眠打個招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