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熱鬧在春節過去好幾天後才化作一道風後知後覺地推開俞央的窗。盛醉也不閑着，挑挑揀揀一直往903添東西。倒是他自己的住所，愈發變得空蕩。那些重要的東西或是日用品，都被他偷摸着放到了903。

陽台上的瓶瓶罐罐也被重新擺了回去。天花闆上還吊了幾串五顔六色的夜光石夜燈，大捧大捧的滿天星簇擁着抱團，繁華朝下挂着，有些已經半幹，散發出淡淡的花香與幹草香的清新氣味。盛醉的衣服東一件西一件藏在俞央的衣櫃裡，放在他的衣服中間，或者被他的衣服壓在下面。有時出門走得急，俞央就會毫不知情地穿上盛醉的衣服，渾身沾着他的味道走在大街上，好像在青天白日之下向衆人宣告自己的所屬權。

“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感覺家裡東西變多了?看上去亂七八糟的。”

盛醉鎮定地看回去，“有嗎?我改天收拾一下。”

俞央狐疑地看向他不顯波瀾的雙眼:“你是不是偷偷搬了很多東西到我這裡來?”

“沒有。隻是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人，視覺上造成空間變小的錯覺，所以哥哥才會覺得東西變多了。”

“真的是這樣?”

“就是這樣。”盛醉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十分鎮定，笑意盈盈地直視俞央雙眼。

“行吧。明天開學，你好好看看，再确認一下文件有沒有遺漏。我先回班上一趟，再陪你一起去找主任。”

“沒事，忙的話我自己去也可以。”

盛醉坐在沙發上，腳尖貼近面前人的小腿，輕蹭，腳踝往内勾，俞央便順着這個力道站到他面前。很小的力，輕易就能掙開，可是俞央并沒有掙紮。

盛醉眼裡的愛意快要滿溢出來，像從高腳杯裡漫開的紫色葡萄酒。

“哥哥，我好愛你啊。”

“寶寶，我好愛你啊。”

“好愛你好愛你。”

饒是聽過無數遍，盛醉明亮幹淨的聲音響在耳畔時俞央依舊措手不及，绯紅的顔色爬上耳朵尖，整個人如同被施下定身咒，立在原地，又像在發呆。盛醉覺得這個人很可愛，那些明晃晃的引誘和暗示俞央都看不懂，可是能被一句簡單的“我愛你”騙走，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僵硬别扭的小貓。

目光糾纏的間隙，俞央猝不及防被盛醉握住手腕，腳下重心不穩往前踉跄一步，臉貼着盛醉胸膛栽進他懷裡。

“上次就想問了，你用什麼香水了嗎?”

俞央許是不知道從下往上擡頭，湊近對方鎖骨、脖頸、耳朵，認真嗅着那股香氣的這種行為有多麼不單純，在成年人的世界裡面充滿暗示。即使處在情窦頓開的年紀，也不該如此無知無覺。好比撞上蜘蛛網卻依舊覺得蛛絲新奇有趣的蝴蝶，同時極具純真與豔色。

“大吉嶺茶。”盛醉雙手把住俞央的腰，将人往上帶了些許，與他臉貼着臉，在嘴角輕輕落下一個吻。

“其實你身上更香。隻要靠近你，我就聞不到自己噴上去的味道了。”

“怎麼這麼喜歡親我。”

倆人的聲音一道響起。

“因為很香，還很軟。”

“噗。可是我沒噴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