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谷星怔了一瞬,旋即擺手,佯作不解地捂着臉,含含糊糊道:“什麼毒,誰中了毒?”
這事一時半回可說不清。
小桃眯眼打量她片刻,盯得她後背冷汗直冒,隻能尴尬地扯出一抹笑:“蕭楓凜何時中毒了?怎的從未聽他說起?”
小桃眼角微彎,似笑非笑地望着谷星,輕飄飄道:“很久以前便有了。”
“聽他說,六歲之時便已如此。”
她的話音不重,卻仿若一道驚雷落入谷星耳中。她猛地擡眸,又驚又疑地望向小桃。
“六歲?”
她原以為蕭楓凜的毒,應是身處官場之後的事,未曾想竟是幼年之時便埋下禍根。
小桃見狀,眼中笑意更深,“你想知道他為何會中毒?”她吊足了谷星的胃口,後又輕輕一笑,“我不告訴你。”
“誰讓你方才不肯跟我說實話?”
說完她便一甩袖,背過身去,端着茶盞淺酌,作勢要将話題揭過。
谷星頓時急了,連忙拽住她袖擺,“小桃美女,方才是我一時失心瘋,忘了這樁事,如今卻是記起來了!”
“我也想告訴你,可若你轉頭便去與蕭楓凜說了,我豈不是小命不保?”
小桃聞言,似是被逗樂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半晌才緩緩轉回身,重新坐下。
她輕笑道:“那你大可放心。”
“出了蕭府,我便是桃詩。”
“蕭楓凜是誰?我可不認得。”
谷星眨了眨眼,怪不得方才小桃竟然直呼蕭楓凜大名。她記得在蕭府時,小桃向來稱其為“蕭大人”。
谷星好奇更甚,“你為何如此在意此事?”
小桃輕擡下颌,眉間一挑,哼笑道:“不服氣罷了。”
“蕭楓凜之毒,我經手多年,翻遍醫書,踏遍天下,皆找不出解法。”
“究竟是誰,能比我先一步解了此毒?”
谷星略一沉吟,反問,“那你可知,蕭楓凜可有心上人?”
小桃卻皺眉,脖子都往回收了幾分,“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她雖然如此說着,卻還是放下茶杯認真思考了一瞬,
“應當是沒有,從未聽他提起過。”
但話一出口,又想起蕭楓凜最近的異樣,她下意識地望向谷星,眼神頓了頓,忽地答案又不确定了幾分,“應當是沒有……”
谷星聞言,眉梢一松,“那我可放心了。”
“因為我不小心把蕭楓凜的姻緣線給剪了。”
小桃眉頭皺起:“……嗯?”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正要追問,谷星卻已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那天我在傾月樓裡偶遇蕭楓凜,他救我的時候,被對面殺手的劍刺中,随後忽然毒發,命懸一線。”
“誰知偏巧遇到一個奇怪和尚,便……”
話未說完,小桃神色陡變,脫口而出:“和尚?閑無憂?!”
谷星驚呼:“你也認識?”
這個世界可真小,怎麼随便遇個人,都能牽扯上。
小桃聞言卻是滿臉嫌惡,仿佛聽見了什麼污穢之物,冷笑一聲:“呵,我師弟。”
谷星:“……?”
等小桃緩過來,她又怒拍大腿,“他給蕭楓凜下的什麼毒。”
谷星點點頭,心想不愧是同門師姐弟,閑無憂什麼德行,他師姐清清楚楚!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藏着掖着,畢竟多一個人商量,或許還能多條路可走。
她壓低聲音道:“閑無憂說,那毒會讓蕭楓凜——”
“見着心上人,便會心痛如絞。”
話音落下,屋内一片死寂。
小桃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久久未能言語。
許久,她緩緩擡起頭,死死盯着谷星,臉色比白紙還要難看。
又好言勸道:“……你連夜離開京城吧。”
說着,她已經從櫃中拎出一件披風,猛地塞到谷星懷裡。
谷星:“???”
她瞬間慌了,瞪大眼睛:“等等,怎麼回事?!”
“他難不成真有心上人?!”
“可他自己在小報專訪裡寫的‘無’啊?!”
小桃臉色驚悚:“哪是這回事?”
“那還能是哪回事?!”谷星急得直拍桌子。
兩人雞同鴨講,似乎都在談論同一件事,卻又像是完全錯開。
最終小桃深吸一口氣,伸手指着谷星的鼻尖,壓低聲音道:“你惹上大事了。”
她的話語裡透着一股從未有過的凝重,眼神更是透着說不出的古怪:“我勸你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
“這事除了你我,和那瘋和尚,誰都不要透露半分。”
“尤其是蕭楓凜。”
谷星被她這副模樣唬得一怔,旋即點頭如搗蒜:“這是自然,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