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未來得及開口提房子的事,男主竟連這個都一并算上了?
男主簡直……人美心善。
谷星望天迎風忏悔,自己是否對男主不小心戴上了有色眼鏡。
她太不應該了……
她有罪……
要說美中不足,蕭楓凜唯獨愣是沒給她弄一張假證。
然如今所獲已是意外之喜,谷星當場狂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到李豹子和雲羌面面相觑,以為她犯了什麼隐疾。
谷星止不住笑,索性将房契、銀票等物往李豹子懷裡一塞,旋即拔腿沖進破屋,三兩下換上那件丫鬟服,直奔蕭府而去。
谷星疾步如風,腳下幾乎要帶起殘影。
她跑得太急,險些撞翻行人,低頭一看,竟是個衣衫單薄的十二歲左右的小乞丐。
那孩子雙頰清瘦,因而一雙眸子顯得格外大,臉頰被寒風凍得通紅。
他擡頭望向谷星,眼神無辜至極,叫人平白生出幾分憐惜。
哪怕是她谷星這樣的惡鬼,都忍不住心生恻隐。
然而,系統不合時宜地在谷星耳邊嘀咕:
“谷星,他的手正往你的錢袋伸。”
……好吧,善心徹底泯滅。
谷星眼神一冷,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那隻正悄然伸向她錢袋的小手。
随後,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在那孩子腦門上狠狠一彈!仿佛要把他腦袋裡的腦漿都給彈勻似的。
小乞丐眼前一黑,腳下晃了晃,險些被這一指彈得魂飛天外。
待他從眩暈中緩過神來,谷星早已走遠。
他低頭一看,掌心竟多了一個還帶着餘溫的肉包子。
……
谷星一路疾奔至蕭府,熟門熟路地直沖書房。
不等通報,她腳下一擡,正欲一腳将門踹開。
然而這一次,她的腳尚未落下,書房的門卻從屋内被人拉開。
谷星腳懸在半空,動作一僵,擡眼便見阿信眯着眼,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兩人對視了片刻,氣氛微妙。
谷星讪讪地收回腿,尴尬一笑,一本正經地瞎扯:“怎會如此巧?我正欲敲門,就見你開門了。”
阿信瞥了一眼谷星的腳,随後轉頭向蕭楓凜拱手:“大人,我先行告退。”
話落,他又不放心地狠狠盯了谷星幾眼,直到書房的門緩緩合上,這才不情不願地離去。
谷星對此毫不在意,反倒輕車熟路地三步并作兩步沖至蕭楓凜的書桌前,笑嘻嘻地開口:“蕭大人,你當真是聰明絕頂,竟知我在為房子之事憂心!”
她本還憂愁此事,沒想到蕭楓凜竟能未蔔先知,簡直比街頭神廟裡,那号稱有求必應的金□□神像還要靈驗!
她摸了摸口袋,掏出幾枚碎銀,順手扔在書桌上。
一直埋首批閱公文的蕭楓凜筆尖微頓,目光落在紙上新添的幾枚碎銀。
他微微擡眸,看向眼前眉眼生輝、神采奕奕的谷星。
谷星咧嘴一笑,語氣大方:
“謝謝你,不過房子的事,我可不會白拿,每月給你房租。”
蕭楓凜神色未變,手指微微一動,輕輕拉動宣紙,将那幾枚碎銀随手掠至一旁,語氣淡淡道:
“這些錢,莫不是你拿我給你的玉佩當來的?”
谷星理直氣壯地笑道:“大人自己說的,玉佩的錢在我以後的工錢上扣不是嗎?既然如此,那錢便是我的。”
蕭楓凜聞言,眉毛微挑,後槽牙悄然咬緊,“你倒是提醒我了,那開報社的錢,也從你以後的工錢上扣。”
谷星白了蕭楓凜一眼,得得得,反正債多不壓身。
屋内炭火燒得正暖,窗外大雪紛飛,谷星隻覺渾身舒暢,惬意得緊。
她悄悄地伸了個懶腰,心滿意足地瞥了眼窗外飄落的鵝毛大雪,這才又回頭看向蕭楓凜。
蕭楓凜幾乎被堆積如山的文書所吞沒,自打她進屋後便沒擡幾回頭,想必這段時日因傷耽擱,事務積壓得厲害。
望着他這幅樣子,谷星反倒有點不忍說接下來的事了。
她猶豫了下,還是覺得得争取一把。
“我還有想要的東西,”
她頓了頓下,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
“我想要三千套被褥。”
她話音剛落,便聽“咔嚓”一聲清脆的木枝折斷聲。
谷星僵硬地循聲望去,隻見蕭楓凜手中的毛筆,已被生生折成兩半。
蕭楓凜神色未變,唯眼底暗潮洶湧,緩緩擡眸,定定看着谷星,嗓音平穩低沉,“你這是起了異心,欲拿下皇城?”
谷星面色一僵,餘光望向系統彈出的紅色警報,結巴且迅速地否認,
“……當然不是。”
蕭楓凜盯了她的臉足足三秒,才淡淡移開視線,将手中折成兩半的毛筆木屑輕輕掃到一旁。
似笑非笑:“那你要這些作甚?莫不是又想搞什麼生财妙計?”
谷星眨了下眼,權衡再三,最終決定胡謅到底。
她一本正經地瞎扯:“對,想搞點副——”
然而話音未落,蕭楓凜連頭都懶得擡,直接朝門外朗聲道:
“小桃!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