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陡然一問,盡管是在質問魔族,但自己心裡卻不由的心虛。
魔人隻是笑着,絲絲縷縷的魔息盤上溯源劍,然後又被劍氣震碎。
魔人見此便舍身離魂,且隻有魂魄脫離了身體,祝餘苑并沒有追去,隻是望了眼他逃去的方向淡淡道。
“去城内,你先将這幾日所行之事告知于本尊,然後再定奪。”
他和沐蕉回了之前的客棧。
他坐于桌前,微微垂眸,倒茶,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從容與淡然,仿佛世間萬物皆在他心中,卻又無一絲波瀾。
她有一瞬怔愣,但還是關門,還不待她開口,便聽見他嗓音,溫潤如玉。
“你師弟呢?到底去哪了?應該不是剛才的魔族所為。”
沐蕉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件告知于他,隻看到祝餘苑微微蹙眉,似乎神情不佳,嗓音淡然。
“早知如此,本尊應當親自随行。”
“那...師伯現在該如何?”
“你身上有星隕陣陣法氣息,應該是被盯上了,城主必然有問題,不必再調查什麼了。本尊來之前便已通知了判審殿,本尊沒那麼多耐心,先抓了城主再調查吧。”
沐蕉點頭,于是便同祝餘苑去了城主府,城主沒找到,星隕陣倒是泛着光。
沐蕉和祝餘苑一進入,天上便烏雲密布,隐隐閃着紫色天雷。
祝餘苑劍身出鞘,随手劈開而來的幾道天雷,雷罰越來越強,而城主府莫名冒出魔物,各個戾氣,讓人應接不暇。
沐蕉猝不及防又受了傷,魔氣似乎想要通過她的傷痕鑽入她體内,她皺眉清除,卻越來越多。
忽然身後閃過一絲光,一把劍從身後直擊她而來,祝餘苑微微蹙眉,剛想離身,卻被糾纏。
刹那間電光火石,一隻纖細的手握着劍,力道卻并不輕,直接擊飛了那把攻擊而來的劍。
沐蕉定睛一看,是阮莜,這可是厭惡魔物出了名的息幽峰峰主。
“阮師伯!”
祝餘苑了然,看向阮莜,兩人點頭,似乎互通其意。
他劈開空間裂痕,将沐蕉推入,叮囑道。
“這裡有上古星隕大陣,你待在這裡不安全。本尊隻能确定小鸢的大概方位,你先去找你師弟,莫城城郊本尊布置了大型傳送陣,你應該能找到。若是情況緊急便一同使用傳送陣離開此地,待上報判審殿實況後決議。”
“是,謹從師伯安排。”
這裡自己确實幫不上什麼忙,先找到師弟更重要。
沐蕉眼前的場景一陣轉換,卻發覺全都是魔族,各個圍着她,剛想吐槽師伯自己研究的空間傳送不行,就看到遠處一陣波動。
她處理完了大片魔族,自然也負傷了,雖不及性命,看起來卻也嚴重。
廢墟後,她找到了江笙鸢等人,卻不想還未生聲便被陣法波及,傷上加傷,還魔息入侵,便有了剛剛那一幕。
沐蕉此時還不忘感慨:“真不是你師兄我弱啊,就那戰力,我分明看到了魔尊許赧。我當時上去還能扛一會,你們上去當炮灰都不夠的。”
“雖說莫城是五交界,但就沖着平日裡修仙界和魔界劍拔弩張的氣勢,百年間必然有一場仙魔大戰。之前修仙界有不少渡劫修士,方能一戰,如今修仙界凋敝,隐隐有着分裂的趨勢,各個都是狹隘自私之人,必然拼命保護自己的利益。魔界選擇這時入侵,人心動蕩,修仙界必然不複以往。”
林霜澤冷冷的瞥向莫城方向,語調冷然,随即看到顧安遠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什麼。
不由得像個乖乖狗一樣,微微垂眸,露出委屈的表情,這回的嗓音帶着點柔。
“師兄,别不高興,是不是阿澤說錯話了?那阿澤以後不說了。 ”
顧家是修仙界的四大世家之一,家族中人各個心系蒼生,帶着對修真界有些魔怔的認知,最聽不得的便是這種話。
顧安遠搖頭,看了看一直抿着唇神色凝重的江笙鸢。
“我沒生氣,就隻是覺得有疑惑,他們不過是安排少數人入侵修仙界,那自然做到悄無聲息最好,為何這般大張旗鼓?甚至連魔尊都來了,實在匪夷所思。”
“應該是臨時改的計劃,因為...他們的目的本就不是入侵,隻是打入侵的旗号,播種心魔種。現在有更高效的做法,何不利用?”
江笙鸢說着,便加快了禦劍飛行的速度,他所說的是原著中魔族的目的。雖然劇情提前,甚至有了不小的變化,但就魔族動機而言,應該沒有改變。
心魔種,魔界特産的一種果實,一般通過肢體接觸打入丹田,剛開始隻是身體不适,無法察覺。但會通過修煉不斷阻塞經脈以此生根,逐步演化為心魔。
衆人對視一眼,神情不由的凝重。
若魔族真的是為此,那麼,判審殿的人來了更好,判審殿本就是處理修仙界各處風筝的共同聯盟,能派遣來衆多高手。
若是中招,到時心魔種如同病毒般傳播,修仙界的高手各個都會有心魔,若是大戰配合幻境,修仙界自然不攻而破。
衆人剛停在城門,遙遙一望,火光朝天,殘破的城主府,兩道熟悉的身影正在魔潮中穿梭。素白衣袍的祝餘苑以劍為筆,在虛空劃出陣法軌迹,似乎是在改陣。
而阮莜手中的冰魄劍每一次揮動都帶起霜雪風暴——他們身後,數以千計的百姓正順着星光鋪就的道路逃往城外。
“師尊!”江笙鸢剛要禦劍,顧安遠卻突然按住他肩膀:“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但現在别去!那邊的情況不是我們能摻和的,先疏散這些人要緊。”
“放開我!”
江笙鸢微微蹙眉,見祝餘苑的白衣上沾染血迹,神情凝重,對于攔着他的顧安遠沒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