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夫人在,怎麼做都是好的。”
沐蕉聽着屋裡漸漸傳來令人羞燥的聲響,實在不願多聽一秒,轉身就離開了城主府。
她的疑惑似乎更多了,之前在酒樓明明聽說城主夫人早逝,那這是小妾?
不是說城主的前幾個小妾早就和離,城主送錢,又送人出城尋個好人家錦衣玉食的過完下半生。
此時府中應當沒有人侍寝才對,況且...新納的小妾不是還沒過門嗎?
是自己多想,還是...
她指尖撫過青磚牆面的裂痕,暗紅紋路如同血管在磚縫間鼓動。
她側目看去,是魔息鑲嵌的屋子,這不是魔界的産物麼?怎會出現在這?
看來确實有必要調查實情,此次若是魔族故意破壞平衡,那麼修仙界也該進入風浪中了。
時間一轉便過去了五天,在此期間,她一直追蹤魔息,可每當她有進展時,這裡的住戶便閉口不談有關城主的往事。
這是第七處發現魔紋的民宅,所有痕迹都指向城主府方向。
腰間傳訊玉簡突然發燙,祝餘苑清冷嗓音裹着風雪傳來:“是否遇險?你師弟的‘予生蓮’應當是碎了幾顆,再等兩日,本尊親自到場。”
沐蕉摸了摸鼻尖,實在沒敢說師弟丢了,隻是含糊的應着,剛想轉移話題。
"師伯,恐怕是魔族......"
話音未落,身後突然傳來車輪辘辘聲。八匹雪駒拉着的華蓋馬車碾過青石闆,車簾掀起時露出宜太甲儒雅的笑臉:“仙人又在巡查?上次說的孩童失蹤案已有進展,不如随本官去義莊一觀?”
這是本周第三次“偶遇”。
沐蕉垂眸掩去眼底冷光。前日她追查魔氣到西市,這位城主便“恰巧”帶着衙役端了賭坊;昨夜她潛入城南荒宅,對方又“正好”率兵剿滅人販窩點。每次剛要觸及核心,線索就會變成普通的刑事案件。
馬車在義莊前停下時,暮色已染血。宜太甲掀開草席的動作優雅如執棋,露出下面青白的小臉:“這些孩子皆是被拍花子所害,本官已命人...”
地窖飄來腐臭。沐蕉劍尖挑開稻草堆,斑駁牆面上留着血寫的斜着扭曲的字,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
她下意識的伸手撫上血漬,随即隻覺得身體一冷,一瞬間便恢複,快到她都沒反應過來。
又一次落空!真不知這城主是有意,還是誠心,每一次查到跟魔族有關的關鍵信息都會落空!
她臉色陰沉的不行,咬咬牙,轉身就走。
宜太甲假意攔了一下,沐蕉卻皺着眉,甩袖離開。
修士五感何其靈敏?
待她走開一半,便聽到身後隐約交談,依稀能辨清一個是她未曾聽過的女聲,另一個便是宜太甲。
“城主,剛剛沐仙人看起來有些惱...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什麼發現不發現?五界交界處的城主是人,并不一定能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況且城主時不時娶妾辦宴,操勞過度,但案件已然了結,有何不妥?”
“可萬一...”
“沒人會打擾宴席,城主府裡有上古陣法,哪怕上一屆花宮少主花無澗都無法識破,最後還不是為了他那個背負着莫須有罪名的師弟,身死道消?”
“可城主...那不是百年前的事麼?判審殿說,水魚躍雖為鲛人族,卻以身入魔危害修仙界。由此下令追殺,難道不是?”
“看來你父親沒告訴你,本官能坐上莫城城主的位置最大的秘密是什麼。”
“不是守恒天機嗎?”
“是也不是,既然不知,便莫要再問。你待會去重啟副陣法,鎖定沐陵。到時,即使那人能查出來什麼,也逃不走,若是強行逃走,分神期都得脫層皮!”
最後聲音隐隐約約,像是有霧蒙着,她聽的不真切,隻聽到“花無澗”後就再也沒聽清,想再仔細聽聽,屋内的聲息已然屏蔽。
應當是涉及機密,舊陣法有所感應,出陣屏蔽。
花無澗?花無澗是誰?這名字有些耳熟,但并不清晰,她蹙眉,轉身抽離城主府,邊走邊想。
忽然靈光一現,之前上早課時,長老經常念叨的花無澗。
那可是上一代年輕才俊中修仙界天賦最佳的花宮少主啊!
那老頭經常上課念叨她不愛聽的,感慨的時候,還總說這一代不比上一代。
可惜不能逃課,不過也得虧自己沒逃課,不然這回是真的一點線索都沒了。
不過哪家親傳弟子像自己一樣啊?明明都是親傳了,卻過得比内門弟子還悠閑。
師尊不是不管,而是每次沒教學兩分鐘,他那個該死的舅舅就來打擾。
一旦那該死的人來了,自己就硬是被丢到大堂,同内門弟子一起學習。
她不是沒抗議過。
可那見色忘義的舅舅卻威脅她不要沒事找事,又威脅她别打擾師尊休息,否則就把自己幹過的那些糗事全都抖出去。
想想就來氣,但上大堂的課确實有用,畢竟就算師尊有時間教她,她都沒心思學。
那些聞人事物是她感興趣的,為此還特地查過花宮。
雖說花宮不及青雲宗,但世代關系友好往來,倒也稱得上青雲宗在修仙界的盟友。
隻不過自從百年前失去了少主花無澗,花宮便開始走下坡路,如今已經被削為小門派,實在是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