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馬車上,衛玹覽就呲牙咧嘴的掀起衣擺看,大腿外側紅中泛青,為了哭出來他是下了狠勁的,太痛了,褲子擦着就更痛了,衛玹覽放聲大哭,任霁聽得心揪揪的,湊到窗戶前低聲說道:“陛下,不用裝了,我們已經走遠了”
衛玹覽哭得不能自已,但說話已經硬氣了起來,“我沒裝”
“啊?”任霁詫異,沒裝哭什麼。
沒一會兒馬車就停了,衛玹覽一下就收聲了,“我沒事,走吧”話音一落,車門就被推開了,顧月舒走了進來,衛玹覽眨了眨水潤潤的眸子,聲音還帶着哽,“哥,你怎麼來了?”
顧月舒在他左手邊坐下,“怎麼了?”
聽了他的話,衛玹覽當即又哭了。媽呀,他哥關心他了,這可真是破天荒地頭一遭啊,真值得痛哭以留念。
顧月舒被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吓了一跳,“你.被他們吓到了?”
衛玹覽搖頭,然後掀開衣擺拉下褲子,把淤青露給他看,“哥,我快痛死了,我活了十九年,沒受過這種罪啊”
這動作實在不雅,但顧月舒也沒說什麼,反而湊過去仔細看了眼,“辛苦陛下了”
衛玹覽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哥,我真要痛死了”
顧月舒看着那點淤青,臉上露出無奈又寵溺的表情,“那,我讓周雲衣來給陛下看看?”
衛玹覽拒絕了,将褲子拉了回去,“算了,等他把解藥研制出來了在說吧”
“那就辛苦陛下受累了”顧月舒輕緩的說道。
衛玹覽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然後與他複盤起了今日的行動,開頭第一句話就是誇,“哥,你真的好厲害,簡直料事如神”
顧月舒淡然的回道:“此事能成全靠陛下随機應變”
“害”衛玹覽擺擺手,“我都是按照你的計劃來的,根本沒有應什麼變”
這話衛玹覽說得真切,龍袍上的迷藥,以及他所坐馬車内藏着的周雲衣都是顧月舒一手安排的,衛玹覽隻是完美的将它實施罷了。
衛玹覽又問道:“哥,咱們真去天池山啊?”
顧月舒搖了頭道:“出了京城地界,咱們就兵分三路..”說到此處衛玹覽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分幾路我不管,隻要把我跟你分一路就行”
顧月舒微微頓了頓,“那就委屈陛下了”
本來衛玹覽還很堅定,但聽他這麼說,又好奇了起來。
“怎麼個委屈法?”
所謂兵分三路,一路由任霁帶隊,去天池山裝樣子,天池山自會有人接應;一路由暗衛送何西淮到攝政王府,簡清洛會讓他一直處于沉睡的狀态,以确保衛玹覽解毒之事不被他發覺,畢竟蠱蟲這東西懸之又懸,保不齊母蠱會感知到子蠱的情況;另外一路,就是顧月舒和衛玹覽了,兩人與周雲衣一道在贛州住下等毒解完後在行回京。
聽完他的話,衛玹覽在心裡松了一口氣,同時也疑惑道:“這算什麼委屈?”
顧月舒解釋道:“陛下的毒隻需吃藥即可,但臣的毒需每日泡藥浴才行,臣本想着陛下可以趁此機會遊山玩水”
“不不不不”在這個世界摸爬滾打了這麼久,衛玹覽算是看明白了,本來他的事情一波接一波就沒消停過,還敢出去遊山玩水,萬一遇上土匪叛賊什麼的,小命都要交代了。
為了表明他們迫切的心情,晚上都不休息一直在趕路,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出了京城的地界,進入兖州的地界。大家十分有默契,兵分三路,各自履行任務去了,很快一大隊人馬就隻剩下了衛玹覽和顧月舒以及周雲衣三人。
春風料峭,吹得衛玹覽後背發涼,他有些不解的問了顧月舒,“就咱們仨,是不是武力太弱了,要是遇到個什麼地痞流氓咋辦?”
“陛下,王爺,臣來晚了”
一道清脆的聲音遠遠的響了起來,衛玹覽擡頭看去,隻見沈奉為一身便服急急而來,衛玹覽十分詫異,“他怎麼來了?”
顧月舒回道:“沈大人奉旨在家閉門思過,臣想着左右無事,不如将功折罪,來保護陛下”
衛玹覽現在都已經習慣顧月舒的官腔了,隻是好奇道:“沈大人一屆文官,還能保護人?”
說這話時沈奉為剛好走到近前,聽到衛玹覽的話拱手說道:“說來怕陛下笑話,臣當年參加武舉得了第四,成績不佳,故而轉投科舉”
全國第四也不得了了,衛玹覽繼續問道:“那科舉得了第一?”
沈奉為腼腆的笑道:“隻得了探花”
探花是第二,确實比第四要好,衛玹覽正要說話時顧月舒解釋道:“原本是第一,但陛下那時指着他與臣說,沈奉為長得最好看。所以從狀元改為榜眼”
“哦”衛玹覽尴尬的笑了笑,“還有這檔子事呢,哈哈,改了對你影響不大吧”
沈奉為到底不敢太逾矩,還是顧月舒幫着他回道:“因為陛下這一改,當年榜下捉婿全是沖着沈大人去的”
正說着話呢,周雲衣從車内探頭出來,滿臉疲倦的催促道:“寒暄的話能不能等會兒再聊,走了一晚上了,找個地方睡覺吧”
幾人閑話着一道上了馬車,馬車坐四個大男人難免有些擠,隻能衛玹覽和顧月舒一起坐在主位上,周雲衣和沈奉為分坐兩邊。
周雲衣對兖州一點不熟,他打着呵欠問道:“好困,先找個地方睡覺行不行?”
周雲衣自拿到藥引就開始制作解藥,已經一天一晚沒有睡了,衛玹覽和顧月舒也差不多,馬車颠簸根本睡不好。沈奉為便道:“離此最近的有一個福滿村,不過村子裡條件不會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