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衛玹覽就知道他是要錢來了,對于早朝的好奇心瞬間就沒了,他目光呆滞的看着戶部尚書越行歌力戰群雄,敷衍完這個又敷衍那個,實在敷衍不過去的,就不說話,反正就一個意思,沒錢,怎麼地吧。
大臣們先跟越行歌吵一遍,又對吵一遍,最後齊齊讓衛玹覽做主。那一套流程下來熟練得很,看得衛玹覽十分震驚,不過沒有錢能做什麼主,他又不能憑空變出來,于是也開始打哈哈,“這些事一時也讨論不出個結果,容後再議。退朝”
衛玹覽走的時候讓肖青林把禮部尚書叫到勤政殿去。他走到勤政殿一眼就看到了堆積在桌案上的奏折,頓覺頭疼,他喊來任霁,“去把攝政王叫來”
“是”
衛玹覽在勤政殿吃早飯,剛端上碗沈奉為就來了,衛玹覽喊了他,“奉為,吃了早飯沒有?”
沈奉為被他的态度吓到了,衆所周知,陛下跟攝政王不對付,但是六部都是攝政王的人,故而之前衛玹覽對六部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從來沒有這麼和善過。
“回陛下的話,臣起得早已經吃過了”
衛玹覽道:“坐下在吃點吧”
沈奉為拱手道:“臣不敢逾矩”
衛玹覽看着桌子上清粥小菜,歎了口氣,“近來國庫吃緊,什麼都從簡了”
其實是衛玹覽聞不到味道,吃啥都一樣,又吃不慣油膩的,才讓禦膳房做的清粥小菜,但沈奉為不知道,他心裡不以為意,嘴上還是說着客套話,“皇上大義”
“還行”衛玹覽問道:“春耕開始準備了嗎?”
沈奉為小心的觑着他的臉色,見他臉色溫和,與平常确實不一樣,沈奉為心裡打鼓,現在皇上的心思這麼難猜了。隻能如實回道:“昨日已經開始才籌備了”
衛玹覽繼續問道:“準備得如何了?”
沈奉為垂着眼眸想,難道皇上出去一趟真變了?平時他說一句話陛下就開始罵人了,不挨罵倒有點不習慣了。
“用具都是之前的,場地今日開始布置”
衛玹覽點着頭,“抓緊布置,今日下午朕要與九千歲一同去瞧瞧”
一聽九千歲,沈奉為剛剛才對衛玹覽升起來的好感瞬間消失,斂眸拱手應了一聲後就退了出去,衛玹覽擡眸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拿了一個包子吃着。
衛玹覽故意吃得很慢,一個包子吃五分鐘也沒吃完,他慢慢的嚼着,嚼到目光都要呆滞了,終于把人給等來了。
顧月舒一進門衛玹覽‘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怎麼來得這麼晚,是不是要朕親自去請你?”
顧月舒餘光瞥到門口的肖青林,沉聲回道:“皇上恕罪,臣病了,實在走不快”
衛玹覽大聲喝道:“我看你身體比牛還壯”說着朝肖青林吼了一句,“去,拿鞭子來”
肖青林略微有些震驚,之前兩人雖然吵過罵過,但從來沒有打過,但這事他是樂見其成的,倒是任霁在旁邊假模假樣的勸了幾句,“陛下息怒,攝政王身體不好可打不得啊”
衛玹覽将他一起罵,“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
肖青林動作很快,說一句話的功夫就已經把鞭子拿過來了,衛玹覽跟顧月舒使了個眼色,顧月舒垂了眸算是明白了。
衛玹覽拿了鞭子在手上掂了掂,然後猛地一揮鞭,顧月舒和任霁齊齊跪了下去,鞭子在空中甩過,‘啪’的一聲脆響,直直的打到了肖青林的臉上,肖青林猝不及防的就被打到了地上,臉上登時就見了血,肖青林大叫了一聲,不敢置信的捂着臉。
任霁反應快,大聲喊道:“快,快把肖總管扶回去”
衛玹覽見狀也開始罵了起來,“你躲什麼躲,你..”
話沒有說完,因為肖青林已經被扶着走了,不用在演戲了,衛玹覽朝顧月舒挑了下眉,顧月舒點了頭,有任霁在門口守着,終于不用在提心吊膽了。
“我剛好在吃早飯,沒吃的話一起吃”衛玹覽熟練的切換着态度。
顧月舒回道:“多謝陛下,臣已經吃過了”
“在一起吃點吧”衛玹覽推着顧月舒來到桌子旁坐下,然後自己坐到了對面,端着稀飯喝得起勁,顧月舒掃了一眼,然後盛了一碗湯慢慢的喝着。
衛玹覽餓狠了,吃得很快,剛好他這個年紀又是胃口大的時候,看得顧月舒都微微蹙起了眉。
衛玹覽邊吃還邊催促着顧月舒,“吃啊,怎麼光喝湯”
顧月舒看着桌子上被吃得七七八八的餐食,客氣道:“臣确實在家裡吃過了”
衛玹覽咽下最後一口包子,佯裝無意的随口問道:“哥,你早上吃的什麼?”
顧月舒頓了一下後回道:“周雲衣做的藥膳”
“藥膳好吃嗎?”
顧月舒回道:“略苦”
衛玹覽憋了一肚子話硬是開不起話頭,倒是顧月舒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妥帖的說道:“陛下有話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