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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方呼出一口熱氣，兩隻眼皮耷拉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了：“……氣死我了。”

裴雲皎撈着他，看了眼他的手機屏幕，那頭的人沒有回他，不知道是不是開了下一把遊戲，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方這個一摸就能感到不對勁的體溫。

“你躺着，别動了，我去拿體溫計。”裴雲皎把他放倒在沙發上，轉頭去客廳儲物櫃裡翻醫藥箱。

解方皺眉，問：“……你怎麼知道我家醫藥箱在哪。”

裴雲皎說：“我看我表叔找過。”

解方不爽，沒說話。

裴雲皎找來體溫計給他測體溫，把剝好的橘子喂到他嘴裡，等了十分鐘，取出體溫計一看，三十八度五了。

“多少。”解方問。

裴雲皎拿酒精擦了擦體溫計，放回盒子裡說：“三十八度五。”

解方吐出灼氣，不想打遊戲了，剛把遊戲退出，鼻尖前飄過一絲熟悉的蜜橘氣味，太陽穴不住一跳。

解方不是沒力氣的話早一膝蓋怼上去了，“——你信息素到底能不能收收！”

裴雲皎把體溫計放回醫藥箱，又把醫藥箱放回儲物櫃，往客卧走，像是已經對這句話免疫，“我換身衣服。”

除開易感期和發熱期，以及個體意圖而釋放出的信息素，信息素剩下的一個擴散途徑就隻有□□，日常來說，汗液唾液是最常見的□□。

不過這種信息素濃度很低，除非運動過後大量出汗，或者一群人對着吐口水，不然基本是聞不到氣味的。

信息素有契合度，契合度越高的兩個人對對方的信息素敏感度越高，普通人聞不到的低濃度信息素，或許他們就能聞到對方的。

解方不知道裴雲皎有沒有聞到過自己的信息素，如果有，那就是他們的契合度超标，如果沒有，那就是裴雲皎這個人是個信息素釋閉有問題的傻逼！

連剛分化的Alpha的信息素釋閉能力都不如的弱智。

等裴雲皎從卧室出來了，解方已經翻身坐起，抱着一杯水慢吞吞地噸噸，“……你過來。”

裴雲皎聽話的走到他跟前，“怎麼。”

“再近一點。”解方說。

裴雲皎思索了一下，又走近了一步，解方對他這個戳一下跳一下的青蛙行為很不滿意，啧了聲，伸手将裴雲皎的衣領抓住，猛地拉到自己跟前來。

裴雲皎一米八六，長腿大高個，被坐着的解方拉得彎了個大腰，兩個人面對面，鼻尖和鼻尖近在咫尺。

裴雲皎掃了一眼他細膩圓潤的鼻尖和雖然打濕了卻還是看得出微微幹燥的嘴唇：“……”

解方問：“聞得到我信息素嗎？”

裴雲皎沒說話。

“我出汗了，從學校發燒到現在，出了很多汗，你在醫院一直靠我那麼近，聞到我信息素了嗎？”解方表情嚴肅，一雙漂亮的眼睛湊得很近盯着裴雲皎，說像美杜莎把裴雲皎石化在原地了也不足為過。

透亮的綠色瞳孔于他而言就像一碗迷魂湯。

“說、話。”解方皺眉，微微慫鼻。

裴雲皎回過神，沉沉地嗯了一聲，“聞得到。沒關系。”

解方一怔，微微眯起的眼睛都怔得圓了，“什麼沒……”

哦。

是說信息素外洩沒關系。

當然必須是沒關系！這能有關系嗎？！

生病出汗是人之常情好吧！

……不過他确實沒想起來補一下阻隔劑。

解方松開他，在兜裡摸阻隔劑，藥吸和阻隔劑都掏了出來，一個噴噴一個吸吸，收拾好了又揣回去。

“那個，”裴雲皎指了指那個藥吸，“你沒發作，也要吸嗎。”

“嗯，”解方說：“要預防。”

裴雲皎點點頭，“哦。”

解方把話題拉回來，表情再次凝重起來：“現在還聞不聞得到。”

裴雲皎沉默了幾秒，點頭。

解方：“……”

有種要完了的感覺。

解方問：“那之前呢。”

裴雲皎說：“偶爾。”

解方審視着他：“偶爾是什麼個概率。”

裴雲皎高高在上地端詳他，卻沒什麼壓迫感，“早上你剛起床的時候。學校午睡過後。偶爾你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有時也沒有。”

解方抱臂，很嚴肅地闆着臉，回想起之前他和裴雲皎一起出去參加比賽，那會兒他好像也沒有聞到過裴雲皎的信息素。

怎麼現在就總聞得到。

解方又掏出阻隔劑噴了噴，多噴了些。

第一次遇到高契合度的人，他暫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經常和Alpha混在一起，但是阮天瑞和沈水他們的信息素和他的信息素契合度應該很正常甚至說可以更低，所以從來沒出現過這種困擾。

就連他們出去瘋玩過後大汗淋漓，隻要回來兩個人對着噴一圈阻隔劑，解方就聞不到他們的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