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澤骞朝她身後努努嘴,“不用帶了,她人來了。”
穆清麥頓住,讪讪回頭,“猶笙。”
後者理也不理,徑直坐下,拿起方修碟子裡的包子就往嘴裡塞。
穆清麥連忙坐過去,“猶笙,你起了?我還說打了飯菜回去讓你多睡會兒呢。”
唐猶笙冷笑,一早起來就在屋裡乒乒乓乓的,能睡着才有鬼了,出門還不叫他,昨夜真是喂了狗了。
穆清麥連忙起身,去打了一碗熱豆漿來,“猶笙你快喝!隻吃包子很噎的!”
唐猶笙看着她被燙紅的指尖,伸手接過喝了一口,“還行。”
穆清麥這才笑了笑。
方修揉揉肩膀,“昨晚這是咋了?明歌頭上的包我知道是甯澤骞砸的,小青梅你們倆又是怎麼回事啊?”
明歌揉揉腦袋,垂着眸子沒說話,他默默看了眼身邊的甯澤骞,‘我能升甲字班你就能升!’
他雖喝醉了,但昨夜的事還殘留一些記憶,是他照顧自己,還...哄他...
甯澤骞轉頭就看見明歌眼神複雜地看着他,他目光觸及對方紅腫的額頭,有些心虛地挪開眼神。
他輕咳一聲,“那什麼,有點傷在身上才彰顯男子氣概呢!是吧?”
明歌忽然就笑了,他摸着傷口搖搖頭。
甯澤骞頭回見他笑的這麼開心,隻覺得心裡瘆得慌,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有病~
穆清麥皺眉,“狗骞你又欺負明歌。”
明歌搖搖頭,“穗穗我沒事。”
唐猶笙眸色一暗。
甯澤骞一拍桌子,“說了不許叫穗穗!”
穆清麥挪過去,“别理他,名字取來就是叫的。”
甯澤骞滿臉痛徹心扉,“穆穗穗!那可是你的乳名!除了家人旁人怎麼能輕易叫!”
唐猶笙看向甯澤骞,滿目嘲諷,家人?呵!手裡的包子都被他捏變形了也不自知。
“那我樂意把明歌當家人嘛...”穆清麥說完,翻出随身垮包裡的藥油遞過去,“明歌,你擦擦,好得快些。”
甯澤骞頓如雷轟,家...人?他盯得這麼緊,這兩人什麼時候暗通曲款的?明歌這麼一個...他回去怎麼跟穆伯母交代?
甯澤骞擡頭看向唐猶笙,“廢物。”
唐猶笙眼皮一斜,“想打架?”正巧,他也看他不爽。
甯澤骞忍下胸口的氣,扭頭看向已經快要靠上的兩人。
“你抹錯了,這兒...”穆清麥軟軟一笑,伸手抓住明歌的纖細的指往傷口處帶。
明歌亦笑得很明朗,甯澤骞牙都快咬碎了。
“穆清麥,替我再打碗豆漿來。”
穆清麥回頭,唐猶笙舉着空碗看着她,臉色不算好看,她狗腿地笑笑,連忙起身,“好!”
穆清麥走了,甯澤骞嫌棄地看向明歌,“藥油都塗不明白,你故意的吧?”
明歌茫然地看向他,一早起來也沒惹他呀...
“拿來吧你!”甯澤骞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藥油,傾些在指上就粗魯地往明歌頭上抹去。
“嘶!”
紅腫的傷口被使力一壓,痛得明歌龇牙咧嘴的,甯澤骞來勢兇猛,他還沒反應過來躲開,對方手指已經按上去了。
想到明歌的傷口怎麼來的,甯澤骞到底心虛,放輕了力度,上好藥後把人往角落裡趕,“去去去,你坐最裡面。”
“怎麼了?我夠不到菜了。”
“想吃什麼我給你夾!”不許坐外面勾引穗穗!後半句甯澤骞沒說出來。
明歌也不明白,隻得随了他的心意坐到角落裡去,任由他高大的身影将自己遮蓋住,反正自認識第一天起,他就發覺甯澤骞這人腦筋不太正常的,習慣了。
書院的日子就這麼平靜下來,兩月的時間,足以讓諸學子找到志同道合的好友,形成一個個小團體。
他們應付着書院的各類考試,真心之人寥寥數幾,卻沒想到,數日之後發生的事情,給他們上了極其生動的一課。
這頭方修聯合他祖母,拿到他爹的墨寶,忙不疊地就給阮依依送過去了。
“多久能出效果?”
阮依依拿起來仔細觀察筆鋒筆勁兒,“起碼半月。”
方修點點頭,“那就沒問題了,倒時也差不多放月假了,十日假期,足夠我辦好這事兒了。”
阮依依叫住他,“方修,你可想清楚了!沒有你他們一樣能活,你這麼做,會累及方家的!”
方修笑了,“小院屋子修好了請我們去吃飯你還記得嗎?”
阮依依抿抿唇。
“來了那麼多老兵,看着那不過鋪了石磚的木屋,眼裡藏不住的羨慕。和我們說話間更是畏畏縮縮的。生怕哪句話開罪了我們。
衣不蔽體,風餐露宿,阮依依,我們在書院學了這麼些日子,你我皆是官宦子弟,你知道的,他們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