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肖狄背上還扛着方修。
唐猶笙也一臉莫名。
隻見穆清麥癟癟嘴,下一秒,“哇哇哇哇哇!你拿石頭傷我!哇哇哇哇哇哇!”
山崩石裂,一整個膳堂都看向了這邊。
肖狄嘴一咧,方修從他背上滾了下來,連滾帶爬地,“怎麼了!怎麼了!邺丘打過來了?爹!爹!祖母!祖母!快來!我背你跑!”
一邊說一邊往前爬來爬去地找,都找到封羨腳面上去了。
穆清麥的聲音一聲賽過一聲地洪亮。
方修找地更急了,他越過封羨腳面,掀開他的衣袍,痛哭流涕,“爹!祖母!爹!你在哪!”
封羨閉了閉眼,沒忍住給了他一腳。
肖狄連忙蹲下扶住團成團滾過來的方少爺,捂住他的嘴,“修哥修哥,沒事沒事,你接着睡啊。”說完,擡起人頭也不回地跑了。
唐猶笙隻覺着自耳朵繞到腦後被打穿了個洞,偏偏穆清麥一聲比一聲嘹亮,“哇哇哇哇哇哇哇!你欺負我!我拿你當姐妹,你欺負我!”
唐猶笙試圖伸手捂住她的嘴,沒想到喝醉的穆清麥那手掄得跟旋風似的,根本不讓她近身。
“還捂住!還不來幫忙拉開她!”唐猶笙怒火中燒,看向甯澤骞。
後者一把攬過明歌,發現對方軟得跟灘泥似得根本站不住,索性打橫抱起來,“你自己惹哭的,你自己善後吧!”
說完,抱着人頭也不回地跑了。
唐猶笙轉頭,看向起身正要溜的封羨,“酒是一起喝的,他們一人負責一個,你就這麼走了,不仗義吧?”
穆清麥還在嚎,唐猶笙忍無可忍将人一把攬進懷裡死死捂住她的嘴,“别哭了!”
總算安靜片刻。
封羨眉頭松開幾分,“那你待如何?”
唐猶笙推開上前想要和他搶穆清麥的阮依依,“把她給我弄走!”
封羨挑挑眉,上前一步,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死死鉗制住阮依依瘦弱的手臂,微微使力,就将人提了起來。
“你幹什麼!痛!”阮依依蹙眉,伸手不斷拍打着封羨的手背。
對方充耳未聞,“走了。”留下兩字,提溜着人離開。
唐猶笙這才發現,膳堂裡竟已經沒人了,他低頭對上一雙蓄滿眼淚的圓眼,頭痛不已,微微松開攬至她手臂間的力道。
“我放開你,你别哭了行麼?”
對方含糊不清地嗚咽幾聲。
唐猶笙撤開手。
“哇哇哇哇哇哇!”
果然,他竟然妄圖和一個醉鬼講道理。
穆清麥坐在地上,仰天長嘯,唐猶笙滿臉生無可戀,他湊過去,“别哭了行麼?”
穆清麥一個酒嗝直直朝着他門面打去,唐猶笙眉心跳了跳。
許是他臉色太過難看,穆清麥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不哭了?”
穆清麥聞言,嘴一癟,唐猶笙連忙求饒,“我錯了我錯了行嗎?别哭了,咱回去睡覺好不好?”
穆清麥委屈極了點點頭,唐猶笙一口氣還沒送下來,對方就伸出雙手,“要背。”
唐猶笙哪還有半點唐氏女的風采,隻盼着這小祖宗别再出幺蛾子,乖順地蹲在她身前,“上來。”
穆清麥從善如流趴了上去。
這頭先走一步的阮依依不斷掙紮,“你放開!你放開!”
封羨沒理,隻覺得她聒噪得很。
“封小王爺!深更半夜,男女有别,你這麼拉着我,怕是不~妥~吧~~~”阮依依大聲開口,最後的尾音還打了好幾個轉,活像台上唱戲的。
封羨掩去笑意,轉頭,“你沒醉?”
阮依依仰着脖子,“我求求你,那是果酒,醉什麼?”
封羨看着面前頭發一團亂,裙角也折了好幾個角的臉蛋通紅的某人,從善如流地放開她。
阮依依朝他行了個亂七八糟的禮,“哼!”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封羨揚揚眉,“你走反了。”
阮依依腳打了好幾個轉才扭轉方向倒回來,越過封羨時又送上一哼,“哼!”
封羨笑笑,不和醉鬼多計較,将手背至身後,身前的人走得倒還算穩妥,一路看她進了寝樓,錢允芳扶着去了屋舍才走向另一邊。
“唐猶笙,你沒有心!”穆清麥圓潤的下巴堆在唐猶笙肩頭。
“為什麼不讓我挽手!為什麼不讓我撒嬌!掀簾子也不許!說!為什麼!”
唐猶笙沒理她,一步一步走得極為穩健。
誰料,背上的人半點不安分,閉着眼睛高高揚起手,繞到她自己身後朝他屁股來了一掌。
“說!”
唐猶笙頓住。
“你說不說!打不死你了還!”穆清麥說完,又是幾掌,人都快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