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呢你倆。”周溫韋在房門口喊。
“來了。”葉榆把這事兒記下,打算一會再問。
剛想往前走,手又被段越澤緊緊拉着不放,腳步也被迫停止。
“怎麼了?”
“進去以後,不要看季午芥。可以麼。”段越澤低着眼睛,很小聲問葉榆。
葉榆哭笑不得,“總會不可避免地看到的。”
段越澤就不吭聲,好像想用沉默逼葉榆哄他說可以,但很快認清現實,退而求其次:“不說話。”
但葉榆沒說可以或不可以,隻是笑了一下,說:“走吧。他們在等。”
這是什麼意思?
段越澤想不通。為什麼葉榆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為什麼隻是笑一下?笑是什麼意思。
“怎麼這麼慢啊又。”周溫韋拿了瓶水給葉榆,敏感道:“你怎麼了?”
葉榆好像徒步了幾十公裡,疲憊地坐在椅子上開水喝了半瓶,搖搖頭:“沒事。”
“我說喊他們一塊兒吃飯,那倆拒絕了。晚上還是咱一起啊。”周溫韋說:“剛你倆在外頭說什麼呢。那麼久不進來。”
葉榆又說:“沒什麼。”
“你接着編。”周溫韋都快跟葉榆穿一條褲子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另一半褲子在想什麼:“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他看了眼段越澤,吐槽:“那木頭石頭大直男,我是看不懂了。你我還不知道?”
見葉榆又不說話,周溫韋投降:“好好好。我懶得操心了。你倆自己解決吧,我跟你說,晚飯前必須解決啊。我是來旅遊的,不是給你們做家庭輔導員的。”
段越澤聽到關門聲,心裡松一口氣。
所有人都走了,房間裡隻剩下自己跟葉榆。
段越澤還在回想,葉榆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笑。
為什麼笑完以後,周溫韋卻說他在生氣。
複盤剛剛說的話。
——進去以後不要看季午芥。
——不說話。
這是很正常的要求吧。這……很正常吧。
如果葉榆要求我不要看某個人或不跟某個人說話,我完全可以遵守。所以這個要求很過分麼。不過分吧。所以不是這兩句話惹的鍋。
那會是什麼呢。
段越澤安靜地站在葉榆坐着的椅子邊啃指甲,邊啃邊低頭看看一言不發,在喝水的葉榆。
沉默。
他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是我做錯了麼。
可我說的話根本沒問題吧。
“我有時候在想。”葉榆忽然說。
段越澤立馬放下嘴邊的手,低頭看着在說話的葉榆,聽他繼續說。
“你為什麼會這麼沒有安全感。”葉榆沒看段越澤,轉了轉手上的礦泉水瓶,盯着上面的包裝信息:“是因為我不值得信任麼。”
“你…”段越澤緩緩皺眉,根本不知道葉榆為什麼忽然說這些,而且語氣很嚴肅。
他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彎腰奪走葉榆手中那瓶礙眼的水,扔在一邊。蹲下來仰着頭,面無表情地盯着葉榆,終于搶回屬于自己的視線:“為什麼忽然說這個。”
葉榆看着他。
“你在生氣。”段越澤确定道。
葉榆心裡好笑,但面上實在笑不出來:“才看出來麼。”
“為什麼生氣。”段越澤好像接受不了葉榆生氣,用手指戳上葉榆嘴角,強行把它嘴角咧開,不允許葉榆生自己的氣。
但他意識到這樣的做法根本沒用後,放下手,幹脆站起身捧着葉榆的臉頰,湊過去吻他,隻有用力吮吻才讓段越澤确定面前的葉榆仍然屬于他,并沒有因為季午芥的出現而改變什麼。
可葉榆變得很奇怪,讓段越澤心裡那根線越來越亂。即使葉榆在他懷裡被他親吻,即使葉榆沒有抗拒自己的親密舉動。
但段越澤知道。
不是這樣的。
有什麼東西,好像正在悄悄繞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