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消息回過來,溫禮心中一喜,跟着那條消息一起發過來的,還有一個地址。
明華壹号。
東皖當地價格貴得離譜的别墅區。
溫禮利落地換了身衣服,化了個淺淺的淡妝,今天時間來不及,她沒有再卷頭發,一頭長發很順滑地落在腰間。
溫禮着急出門,偏此刻電話響了。
甯知薇打來的,溫禮一邊穿光腿神器一邊按免提聽電話。甯知薇說十四号要到京市出差,東皖文旅局和京市文旅局有一個冰雕活動的聯動,要派她們去采訪拍照,帶溫禮一個。
溫禮應着,把襪子套好,“我知道了知薇姐。”
甯知薇知道她一向話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她是利索不拖泥帶水的性格,交代完事情就挂了電話。
溫禮和董麗梅打過招呼出了門。
路上積雪化開,陽光金燦燦地撒了一地,如果不是路邊樹枝光秃秃的,金光照耀大地,倒真給人一種到了夏天的感覺。
溫禮走這一路,感覺空氣都是甜的。
她打車沒直去明華壹号,而是導航到了離别墅最近的一家大藥房,溫禮走進去,店員問她什麼症狀。
其實她也不懂到底該買什麼藥,不知道謝瓊樓除了發燒,還有沒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
透明櫥櫃裡擺放着的盒子五顔六色。
她思索片刻,“退燒藥,感冒藥,下火藥……”
“止咳片也來一點吧。”
溫禮從小到大買藥的時候不多,小時候跟着董麗梅一塊去藥店買藥,明明隻有一個症狀,藥店的店員總是能拿出兩盒藥來說搭配使用。
兩盒藥的價格都不低,董麗梅高級職稱挂着,并不缺錢,但也不願意花在多餘的地方。她比對了一下兩盒藥,隻買了其中一盒。
但溫禮不懂,也不會比對,看着店員把大大小小的藥加止咳片止痛片一點點塞滿了那隻小塑料袋。
溫禮似乎被一隻大手推着後背,有些莫名地付了款。
走出藥店,溫禮提着那隻塞得滿滿當當的塑料袋進了别墅區。
她提着一袋子藥在這個别墅區異常顯眼,保安眼睛在她提着的塑料袋上掃了好幾眼。得虧有謝瓊樓打電話,物業的人開了權限讓她進去,否則溫禮都覺得她要被保安當成“可疑人員”扣下了。
有人刷卡引她進大門,走進别墅。
溫禮提着塑料袋的手攥緊,門口識别系統可以看到自己的臉,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心是期待而慌的。
高中時,溫禮有很多次回家時在校門口看到謝瓊樓,他有時候身邊圍着一群人,有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單肩背着一隻黑色書包。
學校校門口是不能停車的,圍着一群人的時候,他們會在路盡頭的轉角處消失。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謝瓊樓會上轉角處邊上的一輛轎車。
他們家不是一個方向,東西兩邊,永遠也不可能同路。
那時候的溫禮,看着他的背影總有突然迸發的沖動,她也想走相反的路,跟在他身後。
可她沒有一次有這個勇氣。
叮咚——
門鈴按響,十幾秒過後,門開了。
男人穿着一件簡單的白t,胸口處有個小logo,意大利某個奢侈品的牌子,他下身是件拖地垂感很好的黑色家居褲。他個高腿長,簡易搭配都能穿得像去秀場,天生的模特架子。
謝瓊樓頭偏着,整個人身上透着股慵懶的悠閑,他低垂眸,目光落在溫禮提着的那一大袋子藥上面。
他勾了勾唇,眉眼含笑,“這麼多藥,小溫老師是要養蠱?”
溫禮臉一紅,捏着這袋“蠱蟲溫床”,迎上謝瓊樓的目光,順着他的話往下打趣,“是啊。”
她舔了下唇,輕聲開口說。
“情蠱。”
謝瓊樓輕笑一聲,讓她進來,關上了門。
溫禮站在門口,沒往進走,謝瓊樓說:“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就可以,這裡平常沒有人來,我沒準備多餘的拖鞋。”
溫禮這才跟着走了進去。
“沒有人來”讓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謝瓊樓家很大,和他穿衣服一樣,大緻都是黑白灰的裝修配色,簡單但是極具設計感。
和溫禮家不一樣,董麗梅喜歡把家塞得滿滿的,電視櫃上是要擺相框和雜志的。平常房間也都是各色各樣的床上四件套,窗簾都是花樣複雜的款式,滿滿的家的感覺。
這裡給溫禮的第一印象是,很冷淡,遙遠而又冰涼的冷淡。
有點像豪華酒店,漂亮,但是沒有家的感覺。
溫禮把那袋藥放到桌子上面,謝瓊樓進了廚房。
好聽女聲傳來,溫禮關切出聲問:“你病得怎麼樣了?還在發燒嗎?”
謝瓊樓關了火出來,人坐到沙發上,語氣悠悠,“不知道啊,我家沒有體溫計。”
“你來摸摸?”
少女心跳不自覺加快,被他一句漫不經心的話撩得七葷八素。
溫禮是真覺得他像個男妖精!
明知她道心不堅定,還總是蠱惑她,誘她一點一點像他靠近,她才是被下了情蠱的那個。
謝瓊樓瞧着,小姑娘真走了過來,柔軟的手背覆在他額頭上。她頭發長,彎腰下來的那一刻,秀發輕擦過他的鼻尖,還有幾縷垂在了他的鎖骨處。
是茉莉花的香味,謝瓊樓喉結滾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