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擔心大哥嗎?!”他急得快哭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是老大把我送到這裡來的!他如果在現場的話,那就太危險了,我們現在得快點去救他!”
“啊?”東方仗助卻回頭,“那沙漠和雪地你想玩哪一個?”
“...你!”
在見到大野光極的眼淚後,東方仗助終于确定這家夥是真心實意地在擔憂佐藤陽翔的安危。東方仗助雖然和大野光極同樣心存擔憂,但他不是傻子,早在佐藤陽翔拿出那個吉他包的時候,東方仗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替身使者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包裡一定蘊含着很強大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佐藤陽翔不是那種會主動去找死的人。
他會毅然決然選擇外出尋找大野光極,就說明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
盡管上回在地下城洞窟裡冒險的時候,佐藤陽翔表現出了打起架來不要命的特征,讓東方仗助擔心得不得了,但這家夥在關鍵時刻從來不掉鍊子,還向東方仗助解釋自己不要命是因為知道【瘋狂鑽石】會治好他。
“那你也不能...”
“放心吧,仗助。”當時一身狼狽的佐藤陽翔卻露出了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我知道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沒有人會在乎我的性命,但我自己還是寶貴得不得了的。正是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我才不擔心啊。”
“——我不和朋友撒謊噢。”
少年的金眸微微彎起,璀璨如星辰。
盡管時機和場景都不太對,但東方仗助的心髒仍舊在那一刻砰砰狂跳。
“我們就相信陽翔吧。”東方仗助撓了撓後腦勺,“他不是個說話不算話的家夥——當然,這家夥騙人的時候除外啊!”
他既然說要三個人一起打遊戲打到淩晨三點,那他一定會回來。
“...所以說,那可是我和朋友約定好的行程,如果被你耽誤的話可饒不了你噢。”
另一邊,剛剛還念下審判之詞的惡鬼雙眸急縮,倒影出青年的金色眼眸。直到它發現月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佐藤陽翔的背後時,才慢一拍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應該躺在了地上。
欸?為什麼躺在地上的是自己...?
它僵硬地扭過頭,在不遠處看見了自己被砍斷的四肢。
...它想起來了,在血鬼術再次發動的那一刹那,被萬千毒針包圍的佐藤陽翔忽然憑空消失,下一刻顯現在月光下的則是一把刀,一把沾滿鮮血的長刀。
然後自己的四肢便突然一軟,接下來鋒利無比的攻勢正對它的下颚。
那把刀巧妙地繞開了能夠砍下頭顱的點位,刀鋒直接從它的嘴裡捅了進去,最後将惡鬼整個釘在了地上。
佐藤陽翔的左手還握着長刀的刀柄。他蹲下身,像是小孩子觀察螞蟻那樣仔仔細細地打量着惡鬼的臉和眼睛,然後露出了一聲冷淡的嗤笑。
“沒空和你再玩過家家了。”他說,“現在先快進到提問環節——你是怎麼來到橫濱的?你又為什麼會認識我?你口中的那個‘無慘’又是誰?你看起來是現代人,又為什麼會變成吃人的怪物?”
佐藤陽翔眯起眼睛威脅道:“你要是不說的話,我隻能好好‘招待’你一下了——既然惡鬼不被割走腦袋就死不掉的話,那應該生命力很頑強吧?”
性命被吊在懸崖上的惡鬼卻在聽見“無慘”這個名字後瞳孔突然一縮!
它立即惶恐地張大嘴,被刀釘住的舌頭捋不直,發出滑稽又模糊的音節——但佐藤陽翔知道,這種恢複力極強的惡鬼并不會因為自己的威脅就表現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它像是看見了什麼異常恐懼的東西,白色的眼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
“喂,你?”佐藤陽翔皺起眉頭,發現它的身體竟然開始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佐藤陽翔立即拔出刀,但惡鬼身體的變化卻毫無改變,最終膨脹到了極緻,随着“砰”地一聲巨響散落成無數灰燼。
它被什麼力量操縱着自爆了嗎?
佐藤陽翔擡眼,看了一眼幽深到極緻的黑暗。
黑夜安靜,沉重,卻仿佛潛藏着一雙無形的眼睛。
——有東西正在死死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