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生硬地轉移話題:“之前王叔為什麼辭退上一個保姆?”
李嬸嘴巴平時挺嚴,不會把老闆的事說出去,但她也是喜歡八卦的人,上個保姆的事所有員工都知道,所以這會兒樂意跟林安然說:“上個保姆跟我一樣姓李,大家喊她小李,比你還小兩歲,也是早早不念書出來工作的姑娘,本來那姑娘工作好好的,人老實勤快,在周先生這裡工作一年半了,結果有天突然硬往周先生身邊湊,第一次沒事,第二次,王叔直接把小李辭退了。”
林安然想了想她這段時間的工作,周先生每日工作行程安排滿當當的,除了王叔,他們這些員工能見到周先生的面極少,一般都是早餐晚餐能見到人,除了第一次由王叔帶領所有人迎接從京市回來别墅的周先生,其他時候他們這些員工并不需要齊聚在别墅門口迎接周先生,所以李嬸口中的“硬湊”肯定是非常明顯的情況。
林安然問:“那位小李能在周先生這裡工作一年半,怎麼會突然變化這麼大?”
“嗨!還不是因為她家裡的事,”李嬸一臉無奈,“小李上頭四個姐姐,她是她父母生的第五個姑娘,下頭兩個弟弟,她四個姐姐嫁人收高彩禮,都是為了下面兩個弟弟攢錢結婚蓋房子,輪到她也一樣,小李父母見小李在周先生這裡工作,叫小李動歪腦筋,我琢磨着小李對周先生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但周先生最不喜歡的就是員工在工作時間做不相幹的事,尤其這事還給他添麻煩,所以小李怎麼哀求都沒用,王叔把人送走了。”
林安然一時啞然。
李嬸朝林安然擠擠眼,笑得促狹:“周先生年輕又優秀,長得也俊,估計放眼全國都難找出第二個來,這個别墅區人人盯着周先生的婚事,尤其是那些家裡有适齡姑娘的,周先生買下這裡别墅住進來後,多的是打着拜訪名義上門打聽的,不過周先生一開始便讓王叔拒絕,能進周先生别墅的人除了他家人和認可的朋友,一般人都跨不過那道大門。”
“周先生真英明。”林安然高興地拍着手說。
李嬸一愣:“啊?”
林安然咧嘴一笑:“李嬸,要是别墅每天都要接待很多客人,王叔可能還要繼續招聘保姆,我們的工作量會大大增加啊。”
李嬸立刻回過神來,哭笑不得:“你也是個促狹的,不過确實是這個理。”
林安然嘻嘻一笑。
“出了咱們房間的門,小林你記得不要說這些。”李嬸最後叮囑。
林安然手動給嘴巴拉上拉鍊:“放心吧李嬸,我嘴巴很嚴實的,而且你跟我說小李的事,也是為了讓我更好地為周先生工作。”
李嬸很滿意地笑了笑:“對,”突然她又提醒,“還有别墅區其他别墅主人家的事,私底下我們可以說說,當是了解工作環境情況,出了别墅大門,還是要閉緊嘴巴,不要給周先生惹麻煩。”
“好,我記住了。”林安然舉手保證,同時心裡想着,看來别墅區裡其他人家的瓜也不少。
閑話畢,林安然和李嬸不再議論老闆周先生的私事,私底下偶爾八卦一下可以,經常挂在嘴邊等着被王叔辭退吧。
李嬸回來工作,林安然輕松不少,尤其是緊繃着的神經能稍稍放松,因為有人分擔工作,即使出差錯也能有人幫忙補救,當然林安然工作至今,細心謹慎,還沒出過差錯。
早晨的廚房最是忙碌,林安然又被趙大廚抓壯丁,好在她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動作熟練忙活起來。
因為早餐分量多,林安然今天也被叫着一起端早餐出去,錢家鳴懶懶散散地坐在椅子上,沒正形地打着呵欠,嘴上調侃周鶴遠:“鶴遠,你每天哪來那麼多精力,虧得你能每天堅持下來,換我一天都不成,你就沒想過睡個懶覺?或者偷下懶?”
周鶴遠生活規律,每日精力充沛,與仿佛沒睡醒的錢家鳴形成兩個極端:“你晚上早睡,早起鍛煉,自然精神。”
錢家鳴聳聳肩:“不可能,我從來隻有晚睡和晚起,要不是昨晚住到你家,我這會兒還在做美夢。”
周鶴遠淡淡道:“你可以回家做夢。”
錢家鳴龇牙咧嘴的:“不了,等會兒我還有約,”他扭着脖子,恰好轉頭看到林安然,頓時笑出一口大白牙,“小林,早上好啊~”
林安然動作自然地把早餐放在錢家鳴身前的飯桌上,敬業地微笑:“早上好,錢先生。”
錢家鳴又看了幾眼林安然的臉,咳了一聲,才收回視線,轉向李嬸:“李嬸,好久沒見了,你看起來又年輕了五歲!”
李嬸被哄得喜笑顔開。
林安然樂得不用面對錢家鳴,不然她會很想把鏡子丢了,她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己往常待的角落站着,然後認認真真地……發呆。
“先生?”王叔微彎腰,輕聲詢問。
周鶴遠把視線從角落收回來,微一颔首:“可以,王叔。”
王叔安靜退到一邊。
兩位先生用完早餐,周鶴遠跟往常一樣準備出門去公司上班,錢家鳴從餐桌離開,但磨蹭着沒走。
林安然看着李嬸,眼神示意,這餐桌是收拾還是先放着?
李嬸讓林安然稍安勿躁,溫聲開口問:“錢先生,你還有什麼吩咐?”
錢家鳴反應過來,抱歉一笑,看着林安然,直接說:“昨天冒犯了小林,我想着補救一下,耽誤你們工作了,那我說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