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的……芥子裡做什麼?”
玄安語塞,走過去彈了彈玄慈頭頂的玄龜:“你這幾天挪用那麼多天材地寶,爹早就注意到了,讓我過來看看。”
玄慈瞪大了眼睛:“大哥……我真的隻是……煉藥啊。”
絕對不能讓别人知道他養了一個“吞金獸”,他還沒養夠呢。
讓其他人知道該不許他養了。
玄安:“那丹藥呢?”
玄慈:“……沒煉出來。”
“罷了,你想煉就煉吧。”玄安瞥了姜洛玉,“有什麼需要和大哥開口,大哥私庫裡天材地寶多的是。”
玄慈點頭。
等到玄安消失不見,姜洛玉被人扯住了袖子。他看過去,隻見玄慈滿臉嚴肅。
“我大哥私庫裡好東西比城主府還多。”少年認真道,“你乖乖待着,我給你多拿點來。”
姜洛玉忍俊不禁,“好”了一聲。
又是半天過去,修煉完畢的姜洛玉睜開眼,發現自己成功被天材地寶淹沒了。
姜洛玉:“……”
綠眼澄淨的少年探出個腦袋,揮了揮手裡腦袋大的月光花:“你快吃,這些都是從我大哥那兒拿來的。”
“不過,原來你也要去無盡寶庫啊。”
“無盡寶庫是個什麼地方?”姜洛玉問道。
玄慈:“我哥沒告訴你嗎?無盡寶庫是個存在于妖都的巨大秘境,一萬年才開啟一次,裡面天材地寶不計其數,但是一個妖進去隻能拿一樣适合自己的東西出來。”
姜洛玉:“再具體些?”
玄慈搖頭:“聽說那地方很美,很夢幻,去過的人描述各不相同。沒法再具體了。”
兩妖一時無言,姜洛玉沉默着吸收了一個又一個天材地寶,直到玄慈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想問好久了,你耳朵上的東西是誰送你的?”
姜洛玉擡手摸了摸耳墜上的紅穗,回道:“我道侶。”
玄慈:“那看來你道侶真的很愛你,把情絲都抽了這麼多送給你。”
“……情絲?”姜洛玉摸着紅穗的手頓住,聲音變形,“二少爺,你開什麼玩笑?”
——
寒燈如豆,照亮了浮空殿一角。
大殿中央,已經幹涸的血陣上,擺放着雜亂無章的花草。
法陣中心的銀發男人周身環繞着如有實質的冷氣,使得整個大殿的溫度一降再降。
何在夕扒在殿門口,實在忍不住了,回頭道:“他在這兒坐幾天了?”
“一個月了。”凝星不住地歎氣,繼續埋頭熬藥。
那伽也扒在門口:“境主現如今生死未蔔。招魂招不到,離晝算也算不到,就是藥辛用自己和風止的精血追源,也找不到境主所在。”
姜洛玉如同徹底消失在這世上一樣,但他們都不願意相信。
“又不是真成鳏夫了。”何在夕拿出亡妻的玉雕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塞了回去,“再說了,沒準小生姜是被那魔族帶回了魔界,你們才找不到他的。”
“别放屁!”迦南月氣得踹了何在夕一腳,“我兒怎麼能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垢姬愁眉苦臉:“境主被人帶到魔界才是最壞的結果。”
魔界的魔族毫無良知可言,到時候死都是成全,半死不活才是最痛苦的。
凝星熬完了藥,給紅楹遞了過去:“楹楹,你去給離晝喂藥,必須全都灌進去。”
紅楹點頭,端着藥碗去了陰陽殿。
自從那天姜洛玉消失後,三清秘境易主,離晝就開始瘋狂推算姜洛玉的去處。
可惜得到的是個介于生死之間的卦象,其他信息全都蔔不出來,結束後更是被反噬得吐血三升暈了過去,現在依舊沒醒。
“啪。”
叢明雪動了動眸子,注意到角落爆開的燭火。
燭火柔和的白焰一如既往,讓他聯想到那天的白色光柱。
隻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能拉住姜洛玉的手了。
是死是活?
其實叢明雪不太敢想,他隻知道那天他趴在地面吐了很多血,就連修為也掉了一個大境界。
若不是迦南月反應夠快,連忙塞給他穩固根基的天材地寶和丹藥,幫他重回渡劫,他現在沒準就連這招魂的法陣都用不出來。
叢明雪拿起别在腰間的耳墜,撫了撫上面的紅穗。
這裡面,有他親手編織進去的情絲。
情絲這東西無形無實,抽出來一點可以自行補全,隻能通過特殊的法術抽取。他送姜洛玉這樣一副耳墜,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隻要一想到他充斥着灼熱愛意的情絲比他更貼近姜洛玉,那些功法帶來的隐秘的、晦澀、酸楚的負面情緒就會一掃而空。
如今……也隻剩下這一條單邊耳墜了。
“喂,阿雪,能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