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飚了出來,重疊蓋在已經幹涸的血痕上,挑戰者飛了出去。
黑玉擂台,長相明豔的青年玄衣染血,黑沉沉的眸子裡似乎壓抑着什麼東西。
他甩了甩劍上的血珠,漫不經心開口:“還有誰?”
台下被他挑下去的修士爬起來,怒道:“你不是說自己是法修嗎?用個屁的劍!”
“有本事用你那法術把我打下來!”
姜洛玉似笑非笑:“道友,你可不要血口噴人。誰說法修不能用劍?再者我用什麼和你打,你管得着嗎?”
挑事者:“……”
一刻鐘過去,無人再戰。
化神裁判敲了敲銅鑼:“可還有人想要挑戰?”
“散修上官羽,懇請再戰!”
是剛才挑釁那人。
姜洛玉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息,劍尖指着上官羽眉心,問:“你究竟是想和我打架,還是……想要我的命?”
上官羽歪了歪脖子,臉上露出詭異至極的微笑。
“你……發現了?”
刹那間天地異色,以擂台為中心,澎湃如海潮的魔氣憑空出現。
金丹期比賽場地的修士被震飛出去。
在場所有人,包括大乘、渡劫的大能,全都感受到了危險。
極緻的危險!那魔氣能對他們造成傷害,甚至是掠取他們的性命!
段雲鐘抱着三尾狐爬都爬不起來,渾身發軟:“魔修!有魔修混進來了!”
趙珏拎起段雲鐘瘋狂逃竄:“怎麼可能是魔修,你看這魔氣,說是上界天魔下來我都信!”
“可姜道友……”林雙鶴面露掙紮。
“别傻了,”趙珏空閑的手又拽住林雙鶴,“你過去保準第一個被魔氣化成屍水!”
“還不趁着魔氣沒散過來多跑幾步!”
詩沐心咬了咬唇,順從地被昆侖殿主的飄帶扯了回去。
整個廣場瞬間亂成了一鍋粥,在場大能第一時間各顯神通,将所有弟子拉到身後。
塵極道君也這麼做了,掏出護山大陣同源陣法罩住衆人。
可詭異的是魔氣并未四散,而是環繞在一号擂台周圍。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魔氣是沖着姜洛玉來的。
“玉兒!”
一道矮小的身影沖了過去,卻被護山大陣攔下。
“風止回來,那魔氣不是我等能對上的!”
魔氣上如有實質的煞氣和威壓,隔了這麼多層結界也能滲透進來,境界低的小輩早就趴在了地上。
就連他自己也是強忍着威壓站立,放迦南月出去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迦南月眼睛紅得吓人:“我去救我兒子你管得着嗎?!你有什麼資格管?”
“快把這破陣法給老娘打開!”
歸墟宗宗主安撫好自家弟子,道:“風止,塵極說的對。外面魔氣……來路不明又極其強勁。”
“敵暗我明,我等冒然出手怕是要被人暗算。”
塵極道君這才找回聲音:“兒子?姜洛玉怎麼……”
他不是三清秘境大妖的孩子嗎?可迦南月從不會騙他。
不過比起迦南月有了兒子,還是那句質問更痛徹心扉。
當年他們之間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合歡宗修士多情而不濫情,卻又無法鐘情。迦南月提出分開後,他知道如果自己糾纏不休,得來的隻能是一盅忘情水。
于是他便縮在外面喝了一個月悶酒,才回了天正宗繼續修煉。
往事湧上心頭,塵極道君閉了閉眼:“我不能看你送死!”
他已經給叢明雪發去傳訊了,人怎麼還沒來?可按照現在的場面,就算他來了……又有什麼用?
魔氣漩渦中心。
“原來最大的變數……是這副模樣。”
“上官羽”掐着姜洛玉的脖子,用了力氣,又不會讓那纖細的脖子折斷。
金丹修士就是閉氣三天三夜也沒有問題,氧氣的減少,也隻是讓姜洛玉呼吸困難些。
他看向對面人漆黑的眼球,艱難道:“比不上你,連個臉都不敢、不敢露。”
“上官羽”歎息着:“老老實實待在下界不好嗎?非要改什麼命,修什麼仙。”
“啧,真讓人讨厭。”
“廢話作甚。”姜洛玉咳了咳,不知為何身體冷得要命,“你殺雞之前還要和雞講大道理?”
“上官羽”搖頭:“非也,你怎麼會雞?”
“小秘境,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腰間的三清玉佩被人摘了下去,姜洛玉的身體更冷了。
他沒想到這人居然能看穿他的真實身份,按理來說這般濃郁的魔氣,這人應該是上界的魔族。
“回家”二字一出,将他此前的猜測全部推翻。
“神界已亡,你要帶我……回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