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無相球不理解:“為什麼?”
姜洛玉按住劍柄:“直覺。”
無相球:“……?”
空中的光點眨眼間就消失大半,姜洛玉随口解釋了句“有人在看我”,緊接着抽出玄衣劍,禦風而起,飛向頭頂三丈高的空中。
那裡飄着個橙黃色的光點。
抽簽這東西,基本上靠氣運,運氣好能抽到在自己實力之下的,自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進階。若是倒黴點,普通人第一輪就抽到了什麼東方順之類能越階殺敵的天驕,又或者是兩名天驕提前相遇,那必然是血流成河的場面。
被人窺視的感覺愈發強烈了,姜洛玉揮劍接住其他過來搶奪光點修士的攻擊,神情不變,打了幾下裝作不敵,撈住一個沒人要的白色光點落到地面。
“十四。”
沒有輪空。
姜洛玉挑了挑眉,捏着光點化成的木簽,按照長老的要求去了五号擂台準備比賽。
四周都是人,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有的衣着相似,有的長相相近。姜洛玉混在人堆裡,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冷漠地前行着,一身玄色衣衫上浮着一層淡淡的金光。
這衣服是那伽給他煉制出來的法寶,可以随心所欲變幻款式和顔色,還附帶了那伽最喜歡的金色閃粉特效。
修士和他擦肩而過時,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看向他的衣服。而他和那些人對視後,想的卻是如何才能更好的變幻成他們的模樣。
從骨頭到皮肉,從記憶到思想……但他們之間沒有建立聯系,他模仿不來靈魂,隻能做出外在的拙劣僞裝。
他不動神色地摸了把耳朵上新得來的耳飾——是叢明雪今早給他的,一對墜着青玉、金蓮、明珠和紅穗的耳墜。
青玉泛着靈光,金蓮透着悲憫,小指大的珠子也散發着瑩潤的光澤,就連紅穗上也流露出一股隐隐的古樸氣息。
他問叢明雪送他這個做什麼,叢明雪隻是說他帶着好看。
姜洛玉直覺這東西有什麼玄妙之處,不過叢明雪那時一看就是藥效發作,又要趕着去修真大比,他就沒盤問。
現在一摸到手……他的心口毫無預兆地亂跳了幾下。
姜洛玉回首,再度看向石台的方向。
石台高聳,隔着空間陣法他隻能看見上面人群模糊的影子。能來修真大比的門派掌門人其實算不上多,修真界八洲之間隔着海,想要穿梭其間免不了要花費一番時間。
小門小派的掌門沒準連維持宗門都困難,修為也參差不齊。他們大多數都會選擇讓門内的弟子去仙盟挂牌,交了極低的報名費過後,等到修真大比開啟,到時候就能和散修一起乘坐仙盟的代步工具去五大宗門參加修真大比。
這也是仙盟對小門派的一種扶持,給小門派裡的“天才”一個展示自我的機會。
仙盟、仙盟盟主、日赦靈君……白卅。
姜洛玉盯着叢明雪身旁的黑發修士,看着看着突然露出一個笑來。
那笑容燦爛卻詭異至極,惹得他自從大比開始就死氣沉沉的臉多了幾分活氣,黑眸裡湧上晦暗的光。
“原來如此……”
他知道白卅到底哪裡奇怪了。
“藥辛,你在看你那二弟子嗎?”
叢明雪冷着臉收回視線,點頭後一言不發地等着白卅的後話。
白卅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繼續道:“我記得你這二徒弟才自廢修為不過一年出頭,重修得如此迅速……怎會在龍騰榜上排在最後一名?”
叢明雪淡淡道:“師叔,龍騰柱不會出錯。”
白卅:“我當然知道。不過龍騰柱第一次排榜靠得是資質和潛力,燭山這孩子是天靈根單木靈根,按理說不應如此。可他偏偏排在了最後,修為又……”
“藥辛,當年參風雲遊托我照拂你,不過這些年你從來沒麻煩過我。以你的修為,就算你這弟子經脈盡碎,也能拼起來再種個天靈根。可是有什麼難處?”
叢明雪:“我該做的都做了。”
白卅:“那就是他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他這修為……不會是用丹藥和天材地寶硬生生堆上來的吧?”
叢明雪:“不知道。”
“你還是這般無情。”白卅唏噓一聲,金色的瞳孔裡劃過一絲暗光,“身為師長,可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弟子走上不歸路啊。”
“無情道又不是讓你變成塊兒石頭,參風當初到底怎麼教你的?怕不是修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