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勝哽咽着發問:“那為何我的父母會遭此橫禍?”
姜洛玉:“你的悲劇在于人禍,眼下許信已死,大仇得報。你是個好孩子,所以别再拘泥于過往了。”
“對了,你什麼時候碰見那個癞蛤蟆的?”
許勝艱難道:“在許信放的那把火裡。”
朱輕竹已經聽不見姜洛玉在說什麼。
她本來作為朱家這一代天資最高的子弟,寄托着所有人的厚望。可五歲那年一場高熱,讓她被醫者診斷出僞靈根。
她不是單靈根,更不是天靈根,是最廢物的五靈根。
後來照顧她的阿婆離世,她也脫離了朱家流浪在外成了散修,過得最慘的時候甚至要和野狗搶吃的。
每每靈石剛攢得多一點,就會以各種離譜的方式花出去。
她甚至自嘲是被苗真那個倒黴蛋傳染了,又或者是沖撞了哪路财神,也沒想過自己是受到了……“詛咒”。
“老祖,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周懷夏白着臉,“我就說為何我一個廢物,還能拿到進陰陽境的資格。”
“原來……家主的補償啊。”
可就算是補償,他也拿不到。白白在秘境被妖獸追來追去,還被人抽了神魂差點丢命。
松岚推了推左眼的單片眼鏡,歎息道:“好孩子,是老祖對不住你。”
可“家族”這兩個字早就刻在了他們四人的骨血裡。
當時的情況是絕世天才斷代,多年沒能得到絕世天才的反哺。又事故頻發,四大世家元氣大傷。
眼看着世家氣數将盡,死得死傷的傷,他們四個家主殚精竭慮尋找破解之道。
在家族禁地一本手劄上,他找到了這麼個陣法,獻祭者隻能在合體修為之上。此陣一成,方可逆天改命延續家族氣運。
而設下陣法的地方,如果是秘境之類的,還能夠慢慢被和獻祭者血脈相通的後代據為己有。
手劄上的記載讓他得知上一任家主預示到世家将頹,本想铤而走險,可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變數太多了,他賭不起。
但他自知飛升無望,于是和其他三家的家主商議後一拍即合,将陣法放置的地點定在了三清秘境。
那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外面等待的新任家主得到了四把他們肉身化作的鑰匙,四大家族起死回生,就是再也沒出現過真正的“絕世天才”。
“物極必反,你們想要讓四大世家一直繁榮下去是不可能的。”姜洛玉抱着剛鑽出地面的雪兔揉了揉,“你就沒想過,這陣法為何付出幾個人的代價,就能讓四大世家起死回生?”
周家家主:“我……”
姜洛玉:“别想了。你看見手劄的第一眼,就被上面的魔紋迷惑了。”
“這東西就是邪術,那手劄是活的魔器。所謂獻祭,不過是讓你們用自身血肉和家族氣運滋養它。它才能夠借出去體内之前吞噬的氣運給四大世家。”
“世家現在的繁榮隻是假象,等到你們被陣法吸收到魂飛魄散,世家的氣運也就能被它收入囊中,成為讓它的食物。”
他揮了揮手,“唰”得一下,衆人面前多了一個冒着紅光的陣法。
四道殘魂“啊”了一聲,眼中竟流下血淚!
就是現在——
“噗通。”
姜洛玉聽見清晰的心跳聲,閉眼調動神識,看見丹田化為瑞氣四散開來的白露花。
毫不猶豫化拳為掌,朝着自己的胸口拍去,同時逆行經脈靈氣。
“咳、咳咳。”
姜洛玉捏住咳出來的黑色種子——那東西還沒芝麻大,接觸皮膚後瞬間長出觸手般的黑色藤蔓,掙脫束縛向空中陣法飛去。
“吃你爺爺一招!”金色身影從天而降,吐出金色龍息照在藤蔓上。
沒過一會兒,藤蔓就又縮回成種子落盡缽盂裡。癞蛤蟆想吞吞不到,隻能無能狂怒,拍着缽盂裡的結界。
那伽将結界加固,“呸”了一口:“吃不死你。”
“境主你怎麼樣?魔種有沒有傷到你,要不還是讓凝星看一眼吧。”
姜洛玉搖頭,接過叢明雪遞過來的靈茶潤了潤嗓子:“沒事,星姨還是先照顧那些差點被煉化的傷者吧。”
那伽晃了晃缽盂:“這死□□果然有後手,還好境主察覺到了。”
姜洛玉:“多虧了無憂道君送的白露花。”
“無憂道君是誰?”那伽看了一圈在場衆人,“白露花不是入藥的東西嗎?”
叢明雪:“無憂乃瑞獸長溪,能夠祛邪避惡。白露花是她瑞氣所化,故能祛除為紮根的魔種。”
“什麼是魔種?”苗真滿臉菜色,舉手發問。
姜洛玉闆起臉故作深沉,道:“魔種顧名思義,自然是魔界的東西。”
“這東西一旦在修士體内紮根,就能誘使修士滋生心魔,從而堕入魔道不可逆轉。就連大羅金仙也不能幸免。”
苗真起了一身冷汗。
姜洛玉:“它剛才就是被這刻滿魔紋的陣法吸引出來的。不過和你們講這些沒用,反正一會兒也得消除記憶。”
苗真:“……啊?”
“接下來該說懲罰了。”姜洛玉清了清嗓子,“滄東、蘭溪、未嶽、松岚,你四人可願轉修鬼道,成為鬼仆為我所用?”
四人對視後齊聲道:“屬下願為境主赴湯蹈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