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恒盯着謝歸一,謝歸一也靜靜看着雲恒。
兩人相顧無言片刻,雲恒打算暫時不去理會謝歸一的腦回路,走到床邊,伸手正要幫謝歸一把綁着他的繩子先解開,結果下一秒謝歸一突然暴起——
雲恒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掐住脖子,用力按在了床上,原本處于劣勢的謝歸一驟然占據了主導地位。
雲恒感受到了脖子上傳來的力度,伸手抓住謝歸一的手臂,臉色漲的通紅,這家夥居然是真的想要掐死他!
“你是什麼人,這是什麼地方!”
謝歸一哪裡還有剛才茫然的模樣,目光中全是殺意,帶着幾分凜然。
雲恒感覺脖子都快斷了,好不容易憋出了兩個字,“放手……”
就在這時,謝歸一瞳孔一縮迅速後退,在雲恒被掐的眼前發黑的時候,一根不易察覺的絲線釘入了床上,正好是剛才謝歸一所在的位置。
雲恒捂着脖子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擦了一把眼角滲出的生理淚水,瞪着謝歸一,“謝歸一,你是真打算殺了我啊!”
謝歸一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傷口,又看向雲恒,眼中的猜疑仍然沒褪去,“不思兄?”
“除了我還能有誰!”雲恒怒吼,隻是聲音嘶啞。
謝歸一打量了一下雲恒,“你為何這般打扮?”
雲恒嘴角一抽,反問了一句,“那你為什麼被綁在床上?”
“……”
“……”
兩人默契沉默,挪開視線。
兩人冷靜下來,又對了對之前相識的細節,确定了對方的确不是什麼人僞裝的,半刻鐘後,兩人面對面盤腿坐在床上,腦袋湊在一起開始商量對策。
在聽了雲恒得到的一些線索後,謝歸一若有所思,“你是說薛長恒他們進來之後都忘了自己之前的身份?”
“嗯,不僅如此,我覺得這個迷情谷裡很多東西都像是被人故意操控着一樣。”雲恒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謝歸一皺眉。
“一種很奇怪的直覺,太死闆了,每天做的事吃的東西都沒什麼變化。”雲恒說道。
謝歸一若有所思,“總的來說,就是進入迷情谷的人,都會在你這裡被感化,然後成為信徒的一員,忘記自己之前的一切,徹底融入迷情谷。”
“……”雲恒一臉嚴肅反駁,“準确的說不是在我這裡被感化,是祭司大人。”
“嗯,差不多。”謝歸一無所謂開口。
區别大了好吧!
他可沒做過用身體感化别人的事情!
雲恒死魚眼盯着謝歸一,謝歸一終于察覺到了雲恒的視線,歎了一口氣,“好吧,祭司大人。”
怎麼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
謝歸一想了想,“你在這裡有沒有遇到什麼人?”
“嗯?”雲恒疑惑,“你指的是什麼?”
謝歸一頓了頓,指尖拂過手背的傷口,“算了,可能是我猜錯了也不一定。”
“說起來陳白呢?”謝歸一問道。
雲恒動了動唇,然後搖頭,“還沒見到。”
謝歸一皺眉,“陳白不知道有沒有被帶到這個地方來,不過這裡危機重重,希望他平安無事。”
雲恒心想那家夥好着呢,尤其是牙口特别好。
“說回正事,這裡的人既然都信任神明,你見到所謂的神明了嗎?”謝歸一問道。
雲恒這才恍然反應過來,“沒有。”
是啊,這裡說是信奉神明,可是這兩天雲恒根本沒看見所謂神明的雕像,每次這些人歌頌神明也都是由雲恒這個“祭司大人”代為傳達。
“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見到過一個說法。”謝歸一看着雲恒,“有些能人異士能夠将藥物和陣法結合起來,最終形成難以破解的幻陣。”
雲恒恍然,“你是說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
“真假結合,我們想要破陣,那個所謂的神明,肯定就是關鍵。”謝歸一說道。
雲恒眼睛亮起,目光灼灼看着謝歸一,“不愧是你,一針見血。”
謝歸一對上雲恒的視線,一頓,微微偏過頭,“不過是猜測罷了。”
别謙虛,男主的猜測肯定就是對的!
雲恒一下子心裡有底,神情都放松了不少,眼角也就帶上了笑。
“我們一共來了兩天,你昨天晚上……”謝歸一說着,又微微一頓,帶着些難以啟齒的意味,耳朵都紅了一些,“你昨天晚上沒出什麼事吧。”
雲恒腦子裡一瞬間閃過白無塵那張欠揍的臉,但很快就被他抛在腦後,帶着爽朗的笑容,“沒事兒,我能出什麼事!”
謝歸一看着他的視線中卻帶着複雜難明的意味,歎了一口氣,“無妨,這裡如果是幻陣,一切都是假的,别太往心裡去。”
雲恒一愣,但謝歸一滿臉都是“我都明白”的樣子,讓雲恒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謝歸一瞥過雲恒脖子上的傷口,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扭頭。
總之有了謝歸一的加入,雲恒心裡有底多了,在第二天早上被叫起來參加獻禮的時候,他放松許多,看着排隊跪在他面前的人也沒什麼波動了。
雲恒正襟危坐,實則眼皮子都已經開始打架,薛長恒這次站在後面些的位置,雲恒也就多看了他兩眼,直到薛長恒走開,雲恒才看到排在薛長恒後面的人。
雲恒本來剛端起茶杯打算偷個懶,看清面前的人後手都抖了抖,眼睛微微睜大。
是白無塵!是又變成了陳白的白無塵!
白無塵既然都知道用“陳白”的皮子出現在這裡,那就代表白無塵已經清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