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野扶住她的肩膀,帶着點笑意:“刺激嗎?”
雲依斐暈乎乎地找到安全帶,“咔哒”一聲,“堪比過山車。跳傘跟這個比如何?”
“不一樣,跳傘很浪漫。”
雲依斐狐疑地睨他一眼:“真的?”
“當然。人類從未停止過對天空的向往,在高空俯瞰大地,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
回回轉轉的山路約莫一個小時,雲依斐甩得腦漿都勻了,終于到了一處寬闊水邊的酒店。
何向野開了間房讓她進去休息,自己轉身就要走。
雲依斐拉住他的手,“不一起睡嗎?”
他們是夜裡過來的,現在外面天還黑着,何向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周末人多,我去溝通飛機,你先睡。”
雲依斐對戀戀不舍地松開他,“我甯願你多陪我一會兒。”
然後盡情地醬醬釀釀。
何向野哪知道面前清清白白的小丫頭滿腦子黃色廢料,一心隻想着讓她待會兒體驗感好一些,摸摸她腦瓜安撫:“去睡吧。”
雲依斐隻好放他離開。
雲依斐前世玩過滑翔傘,也是在這樣一座很高的山上,不過從飛機上跳傘是沒玩過的。
當大肚子直升機攪弄着風雲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雲依斐腿肚子有點兒發軟。
何向野身後背着比他軀幹還大的傘包,身前還要承擔着一個雲依斐的重量。
“我怕啊!”雲依斐的第一聲呐喊被直升機的動靜蓋了過去,她又大喊了一聲,“不行,我害怕!!!”
“阿斐,勇敢點!”
何向野扒拉開她的手臂,彎腰直接給她抱了起來,敞開幾個大步,一個屁墩給她放進了飛機裡。
随後他跟着爬了上來。
飛機可不管雲依斐怕不怕,轟隆隆地就上了天。
短短十分鐘,已經到達了三千米高空,艙門開啟,寒冷的空氣殘忍地給了她一巴掌。
雲依斐嗚嗚嗚地叫:“這一點都不浪漫!何向野!你坑老子!”
何向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狼狽的她,大笑幾聲,把她擄到身前,稀罕地抱着蹭蹭,“很浪漫的,相信我。”
雲依斐朝着艙門歪看了一眼,托今天天空清朗萬裡無雲的福,這一眼直接看到地面連綿起伏的山川河流,以及趕不上十分之一芝麻粒兒大小的建築。
雲依斐頓時想哭:“不不不,算了算了,要不回去吧,這浪漫不要也罷……”
何向野置若罔聞,仔細檢查兩人之間的安全鎖鍊。
雲依斐也意識到自己是個他綁在一起的,陡然間冒了一後背的汗:“你帶我飛?别别别啊!讓專業的來啊!”
何向野和一旁的教練一同把她搬到艙門口,何向野摟着她,從背後給她帶好護目鏡,在她耳邊沉靜的低語:“閉上嘴巴。”
何向野腰胯一使勁,她兩條腿就搭在了艙門外。
雲依斐崩潰:“我不要我不要何向野我說不要我自願放棄——啊!!!!”
強烈的氣流頂着她在高空之上滾了一圈,最初的兩秒失重感過後,雲依斐感覺到自己被扥了一下,緊接着身體找到了平衡。
“睜眼。”
雲依斐灌了一嘴的冷空氣,聞言緩慢睜開眼睛,青山農田河流在她視野裡放大。
自由落體的刺激和來自背後男人的安全感,讓她的心神在此刻達到從未有過的外放。
如果是演戲是借别的靈魂釋放自我的情感,那這一躍,便是完完全全來自她本我的釋放。
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在雲依斐覺得自己即将像一顆流星隕落的時候,砰的一聲,向上的巨力讓她整個人在空中震蕩了一下。
雲依斐意識到是何向野開傘了。
背後的身體抱過來,冰涼的嘴唇貼在她耳邊,柔聲教導她調整姿勢。
她由趴下變成了坐姿,身體放松,血液中的腎上腺素卻已經到達了峰值。她難掩激動,側過臉,吻在何向野的唇上。
一直在心底流竄的情愫在千米高空之上交融。
滑翔的時刻是最像飛鳥的時刻,雲依斐這隻新生的鳥兒貪婪地俯瞰大地,她要将這一刻的所見所得盡數刻畫在腦海裡。
飛鳥降落在水庫邊寬闊的草地,向死而生旅程結束了。
巨大的降落傘蓋在兩人的頭頂,閉塞的空間内,雲依斐感受到身後之人胸腔輕輕地震動,“确實很浪漫吧?”
雲依斐激動地大叫:“浪漫!我好喜歡!”
何向野笑起來。
工作人員從遠處趕來,将他們從傘下拯救出來,然後開車将兩人送回基地酒店,還給雲依斐頒發了勇敢者證書。
雲依斐回到房間後,把證書很愛惜地收到了背包裡,“我可能要愛上跳……”
房間内突然暗下來,何向野從背後将她整個裹進懷裡,火熱的體溫從皮膚度到她的肺腑。
“今天可不可以……”
雲依斐轉過身,堵住他的嘴,步步緊逼,兩人一同躺倒在柔軟的床上。
何向野的眼神暗下來,反客為主,帶着侵略性的戰火自唇齒向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