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做夢了麼?
是她太過傷心,所以一時瘋了麼?
她竟然聽見了......
郁珩的道歉。
憋了一晚上的難過好似終于有了宣洩口,不住從眼角掉落的淚珠被人一下又一下擦過,将她緊咬的唇慢慢用指尖劃過的柔軟,都讓吳憂将一切用眼淚訴說。
她沒有喊男人的名字,卻有人主動認下罪行。
“都是我不好。”
眼淚滾的越發洶湧,捂住嘴巴不願将聲響露出的手腕被人輕輕握住。
毫不猶豫劃破的掌心隻用了一瞬就湧出大量鮮血,勾起嘴角男人笑的毫不在乎。
被染紅的天藍色空間裡,有人同她一起痛苦着。
濺到頰邊的血還溫熱着,淚珠滾的更大,輕輕蹭過她額角的男人輕聲呢喃着。
“樂樂,不要哭。”
血不停流着,印進一道道不平的掌紋裡,一滴一滴落入白色地毯上的紅,映出更為蒼白的唇。
最後還是吳憂先坐不住的。
一點也不去處理傷口的男人被她拽到書桌前,白色紗布被擦透一張又一張,卻還是沒有辦法止住那不停冒出來的紅色。
“郁珩......”
顫着嗓子叫他名字的姑娘眼角還挂着淚,白色連衣裙上是散亂的紐扣,染到衣角的紅是他方才流下的。
樂樂她......
害怕了。
傻瓜,明明他方才還在車上兇了她。
明明,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那個他打了一晚上都沒有打通的小靈通在離他一個手掌的桌上充着電,在心底不斷糾纏着的生氣與刻薄,到了此刻......
隻剩擔心。
針線縫過皮肉的感覺一點都不疼,他隻是擔心。
他擔心到了白日流言蜚語再起,郁珩知道錢可以擺平很多事,但唯獨樂樂的心,他沒辦法擺平。
不過,也隻能這樣做了。
是他太欠考慮,本以為郁勳訂婚後他便會放少女走。
可到了現在,他卻不想松開那雙手了。
那雙從未屬于過他的手,那雙他吻過一個個指尖的手。
小鹿般純淨的眸裡滿是絕望,哭着說自己髒的少女縮在被子裡,那一刻,郁珩後悔了。
是他太過沖動,太過貪戀一時能觸碰到的永遠,所以做了錯事。
樂樂,你怎麼會髒呢。這一輩子,肮髒的永遠都是他。
那個從小便被叫做私生子的,他啊......
可郁珩沒有辦法講出口,他隻能虔誠的用唇在少女的身上留下印記。
他不要樂樂對他乖乖的,他隻希望樂樂鮮明而又生動的呆在他身邊。
站在他身側,嗚咽着不停打着嗝的少女被他強行摟坐在腿上。
明明可以借機用力弄痛他的傷口,卻還是輕輕地提着指尖去觸碰。
沾濕的棉簽一點點擦過縫合過的傷口,郁珩微不可聞的歎出一口氣。
隻是,他沒有辦法做到了。
他又要做讓樂樂生氣的事了。
給他的姑娘一個名分,也給自己一個能夠綁住她的理由。
這場遊戲,終究是他......
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