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着要起身的好友被吳憂再度哄入夢中,指尖按下解鎖,有人發了條短信給她。
【下來。】
正欲關機擋去煩擾,“嗡嗡嗡”又進來條信息。
【思思想你了。】
竟然真的是郁珩......
拒絕的話再是說不出,抓過外套和校園卡,吳憂下了樓。
為了方便學生自習,燕大沒有規定宵禁時間。這個24小時都可以打開宿舍樓大門的卡片,她已經有些日子沒用了。
不消片刻,她到了室外。
雖還有一天就到立夏,但夜晚的風還是帶有涼意。裹緊外套,她站在男人幾步遠的位置。
“思思呢。”
遞過來的大屏手機被她熟練解鎖。點進相冊,她看見抱着娃娃坐在桌前的妹妹活潑的向她撒着嬌。
末了,小手揉了揉眼角,小不點兒道了“晚安”。
這個不同于小靈通的蘋果手機,可以清晰的将攝制對象的音容保存在設備裡。
以往她實習晚回家時,思思便會提前通過郁珩的手機來向她道晚安。
正欲再看一遍,手機便被奪了過去,一如既往她的面前出現了裝着牛奶的玻璃瓶。
平時也沒見他多聽于媽的話,這會老人明明不在,卻還是硬要強求她喝下去。
而且,明明身體不好的是郁珩才對。那個比他還要蒼白的唇,一看就是缺乏營養。
可吳憂卻從沒見他喝過。
不情不願的接過瓶子,她默默抿了一小口,旋即便光明正大的伸出手心。
男人卻不動,淡淡看來的眸子含着抹笑。
“我一會兒回宿舍再喝。”理直氣壯地說明着,吳憂将手心又擡高了些。
見他還是不動,吳憂也不管了。天天都都要她喝牛奶,她明明都不喜歡喝的。
“我要打電話給保安叔叔說有人偷偷溜進宿舍樓,到時候明天的報紙頭條就是——”
【郁式集團陷入醜聞,老總半夜偷溜進燕大校園是為了何?】
許是110周年的校慶讓吳憂的心情比以往都要愉悅,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那話語裡的小小得意。
“這篇新聞稿要是由我來寫,一定會将“吳憂”大記者的名号打出去。到時候畢業了,還哪會管我是不是新聞專業的,各大報社一定都搶着要我呢。”
誰知衣角卻被人一把捉住,響起上方的話語有着從未有過的輕快。
“樂樂可真是狠心,明明有人為了将視頻送進來而向學校捐了錢,哪曾想卻被人轉頭就給賣了。”
怔愣着停下的身子被男人扶着肩膀對視着,不知何時從雲層裡出來的月溫柔的灑下一層銀光。
薄唇有着好看的弧度,男人微微低下頭,看過來的眸子帶着浮蕩。
“好嘛,誰叫我喜歡某人呢。”
掌心劃過癢意,一個個捏着她指尖的男人委屈的垂下眸子。“既是寫了,不如再加上一句,就說......
【纨绔子弟為追愛,豪擲千萬隻為見美人一面。】”
京腔缱绻着将她包圍着,寝室夜談中那個捐了一千萬美金的好心人竟然是郁珩麼?
可燕大并不是他的母校啊,他不是木大出身麼?
腦袋還沒轉過來,将她敞開懷的拉鍊拉上的男人可憐巴巴的擰開牛奶瓶。
“也好,以後樂樂成為大記者,我也就可以安心在家躺着了,正好照顧思思和年年。”
下意識的反問瞬間出了口,“那木大怎麼辦?”
遞過來的牛奶就這麼“咕嘟咕嘟”進了肚子,直至見了底,吳憂才從郁珩的眸底看到捉弄。
還能怎麼辦,以他這個不會讓人抓到任何把柄的性子,當然是再捐一筆數額相同的錢了。
被捉弄的赧然在這一刻到達頂峰,将她轉身要走的身子摟進懷裡,男人的聲音溫柔的像慢慢抽出嫩芽的枝條。
“有樂樂這句話,被踢出郁式也值了。”
玻璃瓶硌硌的卡在她的心口窩,半真半假的話音讓月色都染上了夢幻。
“原來樂樂也在擔心我。”
放在頭頂的下巴輕輕磨蹭着她的發,有聲息随着流光一并落下來。
“我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