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總是不顧她的意願肆意妄為的男人,吳憂實在委屈極了。
今天本就好不舒服,又受了傷,還被這般欺負。積壓的難過瞬間沖破理智防線,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不知何時走到門外的醫生姐姐聽到聲響又再度敲門而進,抓着碘酒和醫療膠帶立在床前,她微聲開了口。
“郁總,我先幫吳小姐處理傷口。”
見男人還是不動,她又加上一句。“不及時處理手背會淤青的。”
這才讓用唇止血的郁珩擡起頭。
并不怎麼晃眼的光下,吳憂卻被唇角沾上血液的男人晃了下眼。
冷白面容一如往常漠然,隻是在見到她的眼淚時眸子收緊了一下。指骨擦過唇角,他起身去了外面。
淚還是怎麼都止不住,默默無言幫她處理傷口的衛婷仔細用碘酒幫吳憂消毒着。這個在思思面前總是一副溫柔的醫生難得那般嚴肅,“你别怕,都會好的。”
她沒有加名詞,仿佛是在說傷口,也仿佛是在說她一地雞毛的生活。
雞粥被衛婷端到床邊,有些涼了卻依舊被吳憂拌着眼淚全部吞下。
胃終于是舒服了些,将被子替她掖好,衛婷笑的溫和。“再睡會吧,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是真的嗎?
她好想問。
但最後吳憂也隻是慢慢閉上眼睛,她任由自己墜入另一個世界,然後在那裡孤獨的舔舐傷口。
也不知道獨自在那個純白的空間裡呆了多久,“叮鈴鈴”的電話鈴一下将她拉回到現實世界。
腦袋還沒清醒,手指已經熟練地按了接聽鍵。“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彎起的指節揉向眼角,還沒有完全幹掉的觸感告訴吳憂,原來她在夢裡也過的不太開心。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瞬,接而是溫厚的輕笑。“小憂,午覺睡到這會兒豈不是要餓肚子了。”
學長?
郁勳!
怔怔的将小靈通拿到眼前,黃綠的屏幕上赫然顯示着已經許久沒聯系過的人。
那條簡短的【新年快樂】,許是被積壓在繁忙的婚事之後,在跨進大年初二的夜裡,收到了回複。
【新年快樂。】
“學長,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吳憂沒有解釋為什麼從不午睡的她今天一反往常,她隻是淡淡的将所有可以透露她心緒的話音隐起。
“21日上午燕大的座談會我看你也在,這不許久沒有在學校發言,所以想找學妹你幫忙照顧一下學長我麼。”笑聲朗朗傳來,吳憂可以想象到郁勳此時的表情。
一定是彎下眼角一臉煦煦,然後犯規的皺着鼻子惹人心動。
可是她再不是之前的吳憂,現在的時間也再不是遇見郁珩之前的時間。
所以,她隻會平和的應聲。
“那到時見學長,您一定會做的很好的。”
他會做的很好的,遊刃有餘的将所有都處理完美的男子,向來都會如此的。
挂斷電話,吳憂安靜走下床背起帆布包。候在房外的衛婷還在,将所有思緒都抛下,她彎下眸子。
“走嘛衛醫生,我請您吃飯。”
勾起對方的臂彎,她将欲言又止看向餐桌上還飄着熱氣白粥的衛婷拉走。
“我們吃黯然銷魂飯好不好,度假村隔壁有家店裡做的很好吃,我們去吃嘛!”
吃完這碗飯,她便會将所有難過都忘了。
她會的。
她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