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薄薄一層底的金色瓶身被他的主人往嘴裡送着,連鞋子都沒穿,吳憂毫不猶豫的從虎口奪下瓶子就往嘴裡灌。
苦苦的酒澀的她好想咳嗽,強裝着鎮定,吳憂躺在柔軟的沙發上。
用毯子蓋住眼睛,可聽力卻越發敏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窸窸窣窣的水流聲傳來。苦澀漸漸消去,她竟在這聲響中不知不覺的入了眠。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
被憋得快要喘不過氣的吳憂不舒服的将蓋住臉的毯子往下拉,腳部卻傳來輕微的動靜。
一入冬後就總也暖不熱的腳丫正被冷白指尖穿上毛茸茸的襪子,隻有月光能照進來的客廳裡,隻能看見側臉的男人一臉專心,低垂的眼角上那顆痣明滅可見。
癢癢的,吳憂下意識要往回收,腳心卻被人一把握住。就如被抛進滾燙熱水中瞬間融化的冰塊,有些難受卻又怎麼也收不回被掌控着的腳。
胃部突然湧上的不适讓她忍不住想要幹嘔,随即遞到唇邊的溫水及時的撫平着她的難受。
冷冰冰的鳳眸裡一閃而過的,好像是自責。本還有些懵的吳憂這下放心了,原來真的是夢。
“本大王命令你,不許再打擾我睡覺了。”
這個任由她統領一切的蝴蝶夢,卻頭一次沒有按照她的意願進行下去。
奮力要收回的腳掌被輕而易舉的拿到男人面前,有人用唇在腳面上留下濕熱的吻。
酥麻傳來的當下,藍白條紋的襪子包裹住冰冷。
“你......”指責的話就停在唇邊,吳憂歎了口氣。“好嘛,諒在你是為本大王好,這頭一次就不懲罰你了。”
濕漉漉看來的眸子像是被抛棄的小狗狗,吳憂撐起身子,看向這個一直擾她清淨的小弟。
“好嘛,你想讓本大王幫你做什麼事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認真同他商讨着。
“先說好哦,壞事我可不會做。”掰着指尖細細數着,卻見對方還是不吭聲。
“那我要睡了哦。”幾個哈欠的連續攻擊下,眼角都出了淚。指彎擦過眼睫,困得吳憂胡亂說着。“你也别難過,本大王會一直站在你這頭的!”
随意往後仰倒着,吳憂滿足的将毯子貼到下巴上。絨毛蹭啊蹭的,她滿足的吐出一口氣。
真舒服呀~
幾要墜入的雲端裡,突地傳來聲喃喃。
“我沒媽媽了。”
眯起的眼睛緩緩睜開,吳憂認命的坐起身子。“你别難過,你看大王我也沒媽媽,不也一個人活的好好的。”
耐心的勸着,她看向依舊可憐兮兮的小弟。“好嘛,那我允許你跟着我了!”
一把摟過對方的脖頸,吳憂豪邁的放下大話。“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後若是有誰因為你沒有媽媽而欺負你,你就報出我的大名,看我不把他驅逐出這座山......”
困得實在忍不住,腦袋昏昏的她脖子一沉,就再也記不得了。
隻有深色調的時空裡,睜着眼眸的男人也不知道到底在沙發上呆了多久。
如月般清冷的面容上,隻有逐漸升起的曙光可以融化那刺骨的冰冷。
哦,不對。
還有懷中沉睡着的少女可以。
落在臉側的碎發被冷白指尖輕柔别到耳後,小巧的鼻尖不安的動了動,似是不滿意被弄了癢。
快要滾落在地的身子被大掌一把攔住,随後便是小貓似的嘟囔,“壞蛋郁珩。”
沒有人看到的時光裡,那雙從未有過的脈脈眼眸被封印在流年裡。
因為愛上過太陽,所以月亮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隻有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