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霁吃驚的看向陵音,眼裡盡是贊賞:“師妹,你現在好厲害,學一個陣法居然這麼快了。”
陵音被誇得也有些得意,忍不住對他挑眉:“怎麼樣?這可都是我刻苦學習的成果。”
謝懷霁對他豎了個大拇指:“看來很快我們就能一起下山曆練了。”
陵音本來想說才不跟他下山曆練,但一想,指不定什麼時候才會有的事,也懶得跟他較這個真,便點了點頭。
她看向謝懷霁,問道:“是該吃飯了嗎?”
一般這個點,謝懷霁過來找她基本上都是喊她吃飯。
“哦,今天的午飯姜姑娘說她做。”他對着陵音笑道:“我過來找師尊呢。”
“有什麼事嗎?”陵音問。
謝懷霁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有些功法上的問題不明白,要來問問師尊。”
陵音眼裡閃過一抹驚訝。
竟然還有謝懷霁不懂的功法?
看她先前修煉的速度,他還以為謝懷霁悟性極高,根本不需要指點。
謝懷霁的确是遇到了困難。
江盡宜給他的那本典籍比之前的都要簡單,他學的可以說是從未有過的輕松,但唯有一道最簡單不過的清心訣,他怎麼都無法學會。
算上這一上午,他已經練了約有兩天的時間,但仍舊無法參悟。
無可奈何之下,謝懷霁隻能來請教江盡宜。
若算起來,他這還是第二次因為修行遇到困難來找江盡宜。
第一次則是他剛拿到流脈時,無法與流脈融合,才去找的江盡宜。
如此相比,這兩次請教的緣由還真是有些天差地别。
謝懷霁看到了陵音吃驚的眼神。
很顯然,師妹對于他來請教江盡宜術法之事,抱有一定的疑惑。
他倒沒覺得有什麼,修行之路必然會有困惑。
便看着陵音解釋道:“這術法名叫清心訣,學起來特别簡單,可是卻說要淨心才能施展,但不管我怎麼施展,都無法奏效。”
“而且,”他皺起眉頭,似乎極為困擾:“我最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靜,昏昏沉沉的。”
這清心訣陵音知道。
清心訣顧名思義,心中清淨才能施展。
但陵音更驚訝了,她實在想不通像謝懷霁這種心懷良善的人,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清心訣都不會。
更别說他從來都一心隻求修煉,又怎麼會心神不靜?
此外,陵音又有些好奇,好奇他會因為什麼而無法淨心修煉。
但好奇貴好奇,陵音并未問他,隻是從蒲團上站起身來。
謝懷霁以為她在讓路,二話不說,便先一步想要推開房門,可卻被陵音擡手攔住:“你幹什麼?”
“我找師尊啊,”他疑惑的看向陵音:“怎麼了?”
陵音立刻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比劃:“噓,師尊在休息,你别吵醒他。”
她說着,先是推開了房門,對着謝懷霁小聲道:“我去叫他。”
“哦哦。”謝懷霁點頭,乖乖站在門口。
但他應完之後,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兒。
既然師尊在休息,那他也跟着進去叫醒師尊不就好了嗎?似乎也用不着陵音進去叫醒師尊後,再叫他進去啊,這豈不是多此一舉了?
可陵音到底是先進去了,謝懷霁也沒有再動,而是在門外候着。
房間内。
陵音撩開珠簾,來到裡間。
江盡宜半靠在榻前,擡手支着額,閉眼正在小憩。
他半挽着發,銀絲散在頰邊,雪色的衣袍順着榻沿逶迤下滑,袖擺處露出半截修長潔白的指尖。
他眉宇寡淡,薄唇閉合。
沒了他眸中的柔色作襯,加上那一頭雪白色銀絲,周身便多了一絲冷意。
陵音小心走過去時,突然就覺得江盡宜身邊無形中有些威壓,讓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直到她走到江盡宜跟前,想要喊醒他時。
卻見他貼着頰邊滑下的銀絲,分成縷的散開,有一縷甚至勾連在了他的唇上。
她的注意力便不由的便被江盡宜的唇吸引。
很薄,唇線分明,顔色也并不過于紅潤,猶如兌了水一般,白裡透着些淺淺的粉。
因此那唇上縷勾連的銀絲,便意外的不和諧。
陵音下意識擡手,想要把江盡宜唇上的頭發撚起,隻是那銀絲貼着他的唇,陵音的指腹也毫無意外的,輕輕碰到了江盡宜的唇。
她隻是無意的輕微撫過,并未是直接觸碰,卻仍是感受到了那抹刺骨的涼意。
涼的陵音瑟縮了一下,忍不住收回了手。
而就在這時,江盡宜緩緩睜開了眼。
他眸色淡然,在看到陵音之後,稍稍才有了些溫度。
江盡宜看着陵音的手,似乎想到了方才唇上轉瞬即逝的柔軟的溫暖。
他坐起身,語氣有了些疑惑,溫聲問道:“簌簌,你剛剛在做什麼?”
陵音看到江盡宜醒了,連忙蹙起眉。
語氣比江盡宜還要疑惑,杏眸微微睜大,或是說,單純在好奇:“師尊,你為何唇也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