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思眼眶裡含着淚，内心的苦楚全部化作眼淚遲遲不肯落下。

她哽咽着，不想讓眼淚弄花了妝容，努力将淚水控幹。

何思思的睫毛被打濕，但繼續說：“你剛才說的沒錯，如果出了事他們會第一個把我推出去，你要是依舊堅持想為自己的作品掙回版權和署名，那就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

“……”

林宴書也沒想到，何思思竟然是這樣的為人。

她似乎，這兩世都沒有看懂過她。

但何思思也讓她明白一點，如果真的把他們告上法庭，真的把這些都曝光，最後也頂多是将何思思扳倒。

絲毫動搖不到背後的AP公司。

他們在這場陰謀裡藏得很深。

但這番話把林宴書的心動搖到了。

因為她可以共情她。

上一世的林宴書同樣被AP公司騙得體無完膚。

而何思思也是。

她們本就是苦命人，不該再受到這樣待遇。

林宴書明白，AP公司底下有很多像何思思這樣的人，不是她，還會有别人。

想到這裡，她又将東西放回懷裡，而後長歎了口氣：“我現在不拆穿你，并不代表我會原諒你。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你。”

“……”

她最後還是選擇放何思思一馬。

這一次，她也當是給她一個機會。

“雖然沒有回頭路，但你可以選擇自己想要什麼，因為選擇——”她眼神犀利，像是警告，“從來都不是别人給的。”

說完，林宴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化妝室。

何思思獨自站在自己的位置處久久不能釋懷。

她更沒想過林宴書會放過她。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放過她。

直到林宴書的身影消失在她視線，何思思眼眶中的淚水如滾珠般掉落。

她身體無力，重重癱坐在椅子上。

何思思抽了張紙巾急忙擦拭臉上的淚痕，可在下一秒，卻在隔壁桌上發現了一隻麥克風。

麥克風的開關處，按向了“開”。

“……”

她瞬間慌了。

……

場外亂亂糟糟，幾乎難以控制。

這樣的場合即便是打電話也根本聽不見。

餘珊在外面正因找不到林宴書而感到着急，獨自在人偏少的地方給她打着電話。

正當她焦急等待電話被接聽時，不知哪裡沖出來一個打扮嚴實的女人撞了她，對方的手機被撞到地上，還在發着聲響。

“對不起啊，對不起。”女生低頭遮面想要快速走開。

餘珊撿起手機想要還給她時，發現這手機如此眼熟。

她眉頭一皺，看向她：“等等。”她邊打量着又說，“這是您的手機。”

“哦，謝謝，”對方接過手機本想離開，卻被餘珊叫住。

“宴書！”她朝她喊。

聽聞聲音，林宴書這才擡眸看她：“珊珊？”

兩人齊聲：“你怎麼在這兒？！”

餘珊将她拉到角落，低聲打量的周圍。

林宴書撤掉頭上的圍巾，既然出來了，就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了。

反觀餘珊比她還要緊張，林宴書問：“你怎麼了珊珊？幹嘛這麼緊張？”

她湊到她耳邊暗聲道：“我的姑奶奶，你剛剛是不是去找何思思了？”

“是啊。”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

她疑問：“怎麼了？”

餘珊扯着她的手：“你剛才和何思思的談話我們都聽見了，我一聽就知道是你的聲音，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作品是盜用你的了。”

“那，别人知道我是誰了？”

“不知道。”

她神情放松下來：“那有什麼好緊張的。”

“……”

她回過神：“是哦，别人隻知道何思思是小偷，又不知道偷得誰的。”餘珊說，“這件事有貓膩，你們倆的談話怎麼會傳到外面來？”

這事也正是林宴書所感到疑惑的地方。

這一切應該是有人暗後出手幫她。

可誰會這樣做呢。

“你在想什麼？”

林宴書說：“這事不難猜，肯定是有人把采訪的線路接到了化妝室，要麼就是動用了采訪的儀器設施。”她眉頭按壓，“我在想，做這件事的會是誰。”

她當時絞盡腦汁想要将何思思和AP公司的惡行揭露，卻沒有很好的辦法。

現在想放他們一馬時，卻陰差陽錯的被人曝光。

餘珊說：“不管是誰，這事對我們沒有壞處，看來做這件事的人應該也是咱們的人。”

“嗯。”

“咱們先走吧，離開這兒。”

兩人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