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珊摸着黑,在路燈照到的地方一路沒回頭的跑着。
她腦海中充斥着剛才的畫面。
林宴書急中生智不斷對她使眼色,她起初不明白,可直到那人讓她走,她忽然就明白了林宴書的意思,她這是讓她去找幫手。
這個時間點大部分門市已經關門,她們剛從魏樹的唱片店出來,目前距離最近的也就隻有那裡。
餘珊沒有多想,用盡畢生體力去争分奪秒。
黑暗吞噬她的視力,她隻覺得眼睛忽明忽暗,恍惚間,突然撞上一個人,她隻好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餘珊?”男人認出她來,下意識扶好她,“你沒事吧?”
見對方說出她的名字,餘珊這才認真瞧他:“陸陸應淮?可你怎麼會在這兒?”
“學校有點事,這才剛處理完就回來唱片店兼職。”
等等。
我TM腦子抽風了吧?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餘珊心想。
她吞了口氣,一把拉住他:“你快去,快去前面丁字路口那個小巷子裡,宴書被一群不知道是誰的男人綁架了!她讓我先逃出來喊人,你快去救她!”
“什麼?! ”
陸應淮轉身如風似的沖向暗處,圍巾被夜裡的涼風帶起,任憑打在他臉上。
冬夜寒風刺骨,他臉上被凍得泛紅,内心的焦急在此刻充斥他整個大腦。、
餘珊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強逼着自己鎮定下來:“報警!對,我得報警!”
說話間,她慌亂的掏出手機,按出“110”。
—
陸應淮顧不上許多,一路沿着道邊朝着那條巷子跑去,路邊他看見幾根鐵棍,他一手拿起一根,做好充足準備。
這些年,除了陸應淮為了林宴書警告過陸文昊一次之後,他就再也沒反抗過。
似乎是知道力量差距懸殊,也是因為他的後退,這才造成陸文昊一次次的變本加厲。
但隻要想到林宴書被他欺負,當年對陸文昊的警告浮現眼前。
他忍不了一點。
陸應淮雙拳握實,滿腔怒火終于找到了發洩的地方。
巷子裡燈光昏暗,直覺告訴他那角落裡被圍堵的地方就是,他口中呼出熱氣,卻在下一秒與這冰冷的空氣交錯,最終被寒冷吞噬。
陸應淮像是着了魔,他從人群中找到陸文昊直接揮動手裡的鐵棍打中他的後背,倏然,強烈的刺痛感疼的他倒地哀嚎。
陸文昊還沒摸清來人是誰,滿口大罵:“卧槽,TM誰啊,哪個想死的孫子敢TM打老子?!不想活了?!給我抓住他!”
“老大,你沒事吧?”手下的小弟更沒摸清狀況,聽到命令後又急忙催促,“快,快把人抓住!媽的,敢打我們昊哥,作死呢吧?”
命令過後幾人蜂擁而至,在幾束燈光憐憫的巷子裡,一群人毆打成一團。
“小心啊!”林宴書知道對方可能是來救自己的,便即刻囑咐道。但她也沒有看清對方是誰。
但陸應淮本就是有目的給他重重一擊,早就在黑暗中摸清陸文昊的底細,盡管他們混成一團,他還是在混亂中找準倒地的陸文昊。
慌亂間,陸文昊甚至被自己人踩了幾腳。
陸應淮将人一棍子打倒,在黑暗中将人從地上揪起來抵到牆上,語氣冷過這冰凍許久的牆面,他咬牙道:“讓他們停手。”
“停停停。”陸文昊沒見過對方這麼強大的氣場,為了自己少挨打,事事順着對方的心思,“都住手,别TM打了,你們這麼多人抓他自己都抓不到,都TM腦子有問題吧?!”
話語落後,混亂的場面一度鴉雀無聲。
陸應淮背着光,陸文昊壓根看不清對方是誰,隻知道對方氣場強大到讓他窒息,逼迫着他不得不按照他說的做。
“你是誰?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現在可以放手了吧?”陸文昊試探道,“兄台是哪條道上的,報個名,說不定,我們還是自己人。”
陸應淮手裡的鐵棍依舊抵在他脖頸前,似乎隻要稍用力,就能壓斷他的喉嚨:“怎麼,才多久不見,就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
“……”
他臉色突變:“陸應淮?!”
林宴書:“……”
同時驚訝地不止他一個人。
這樣的語氣,這樣強大的氣勢,怎麼會是陸應淮?
可這聲音确實像他,隻是比平常啞了許多。
陸文昊久久未說話,這下好了,他們還真TM是一家人。
林宴書突然想到車禍前,餘珊告訴她的話。
陸應淮的手被廢,是因為幫她解決麻煩而被人傷了右手才不能雕刻東西的。
不管是哪次,她都不能讓他再失去右手。
此刻的陸應淮似是被什麼控制,眼裡話裡皆充滿了暴戾:“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再動她。”
“有,有有……”陸文昊快要吓尿。
他沒幹大事的膽子,尤其是,他知道陸應淮有抑郁症,一個精神有病的人什麼事都TM做得出來,别說殺個人。
現在的陸文昊一點都不敢激怒他:“是我不對,我錯了,你别沖動,别沖動啊……”
他瞳孔微縮,隻盯着陸文昊一個人看,“我是不是說過,你要敢動她,老子跟你玩命。”他緊了緊手裡的鐵棍,繼續說:“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還是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