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睡意朦胧襲來,男人上身裸着,眼睛半睜着走來給她開門,站都站不穩。
林宴書進門覺得這屋裡溫度不暖和,他沒穿上衣,許是着急開門才沒顧得上。
她邊将門帶上邊扶住他:“你沒事吧?”
屋内空調沒開,許是陸應淮覺得住在這裡過意不去,林宴書覺得,他大抵不是因為面子,因為現在的陸應淮,連自尊都沒了。
陸應淮聽聞聲音,沉下的眼皮微微上揚,他靠在她的肩上,并未太用力:“林宴書,是你……”他聲音幹的厲害,說話間也快要失了力氣。
“陸應淮,你挺能耐,身體不舒服不告訴我,我還要通過别人知道你生病了。”她感受到屋内的寒氣,而後發覺,“屋裡怎麼這麼冷,你沒開空調?我去開——”
她要轉身去拿遙控器,隻覺得身後一沉,雙臂被人禁锢。
“别走……求你,别走……”陸應淮閉着眼沒睜開,身上的熱氣燒的他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如果我能抱緊一點,你是不是就會在我的夢裡多停留一會兒。”
他将臉埋進她的頸窩,呼出的熱氣溫暖了她剛帶進來的寒冷氣息。
他怕是燒糊塗了,不知怎的就莫名說了這些。
林宴書沒掙紮,任由他抱着:“你說什麼呢,陸應淮你可看清楚,我好端端在這兒站着呢,可不是你夢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林宴書。”
“……”
這話将他的理智拉回些。
他手裡松了勁,身上的熱氣怕灼燒了眼前的姑娘,他最後還是将人放開:“對不起,我說胡話了。”
“哦,希望你生病好了之後天天說這樣的胡話。”林宴書觸碰他的肌膚,即便屋裡這麼冷,他身上還是滾燙:“趕緊去床上躺着,我給你開空調。”
陸應淮不想讓她費心,還是客氣道:“不用了,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哦?你的意思是,不開空調,讓我幫你暖床嗎?”
“……”
“我暖的話,得收費。”
他不再作聲。
林宴書不是第一次這麼輕浮,有些話不是女孩子該說的,可她偏偏什麼都不顧及,随心想說什麼就是什麼。
關鍵是,他竟然慢慢适應了她的性子。
姑娘瞄了他的上身,仔細打量,臉上的笑意難以掩飾住:“衣服也不穿,在勾引我?”
“我……”
“勾引就勾引吧——”她湊他很近,險些要親到,而後慢悠悠補上後面的話,“你成功了。”
陸應淮沒理她,悶不做聲的躺回床上蓋好被子。
他就盯着她開了空調,給他倒水,最後将藥和早餐鬥拿過來。
陸應淮看完她這一系列動作還是沒忍住發問:“我明明讓是陳飛揚過來,怎麼是你來的?”
“怎麼?我來你還不樂意了?”她沒顧得上他,認真看着藥盒上醫生囑咐她的藥量,低頭數着藥片,确認好,将水和藥一起遞到他眼前,“呐,我給你拿的是退燒藥和消炎藥,吃了之後好好睡一覺。”
“嗯。”
他不自覺想起昨晚那個夢,甚至剛才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是在夢裡。
那個夢是真的,他經曆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那個時候,他在學校找到了她,甚至每次都偷偷看她,看了很長時間,但就是不敢去打擾她。
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緣故,他總覺得,現在的林宴書和過去變化很大,是他注意了那麼久的姑娘突然就變了個人。
一時竟然吃不消。
陸應淮按照她說的做,吃完藥,他依舊捉着剛才的問題不放:“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
“怎麼是你來的。”
林宴書收了水杯,又朝桌子上的袋子裡拿出一杯豆漿,遞到他面前:“本來他是要來的,但半路被我截胡了,我就讓他回去了。”
“……”他沒什麼胃口,可摸着還熱乎,他接過來想暖手。
這點可憐的柔情不屬于他,他生來活在陰暗裡,他不該奢求這不屬于他的溫柔。
這姑娘,也不屬于他。
陸應淮什麼樣的家庭,什麼樣的經曆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這樣的身份在社會上是什麼地位說出來都覺得可笑。
怎麼敢再奢求别的。
他努力拉開和她距離,時刻告訴自己,他與她不配。
是陸應淮,配不上林宴書。
卧室的溫度逐漸升上來,陸應淮靠在床頭,被子裹得掩飾,聽她說的這些,心裡開心不起來:“林宴書,我說了,你如果想玩去找别人,我沒那時間精力陪你玩。”許是發燒的緣故,他脾氣不怎麼好,看着這間屋子,他弱弱補充道,“房子的租金我會付給——”
“你覺得我是在跟你玩?”林宴書的耐心用盡,此刻脾氣也暴漲,“我每天有那麼多的事要做,我犯得着花精力陪你玩這無聊的遊戲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