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走回自己的書桌前,将拍立得上傳到學院圈。
做完這一切,她便将拍立得夾回筆記本之中,然後把筆記本放回工程包。
一番洗漱後,她關了暖光燈,躺回床上。
她看着無人問津的帖子,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就閉上了眼。
這一次,她久違地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一畢業就被星際警察召回,強迫她去履行基因匹配。
她拒不服從,高聲喊道:“我是星軌測算師,我要向Echo申請單方面解除基因匹配!”
但她得到的答複卻是——“抱歉,權限不夠。”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她如墜深淵,仿佛遇見自己即将淪為人類進化的基石。
是誰?
她的匹配對象到底是誰!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竟然就連星軌測算師的權限都無法将其擺平。
她奮力地将工程算筆砸向Echo的投影,幾乎快要絕望,“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強迫我嫁給一個我從來都不認識的人!為什麼!”
她曾将Echo當成自己的家人,Echo也向爺爺奶奶承諾過,會耐心照顧她一輩子。
Echo就是她的另一個母親,從小看着她長大。
但現在Echo卻強行将她征入基因匹配,要把她送入一個陌生人的懷中。
什麼星學信仰,什麼權限有無,在基因匹配面前什麼也不是。
那支工程算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Echo,我以為你對我,要比對其他人要多一份感情。”
她絕望地跌坐在地上。
“溪溪,他會代替我,去愛你。”Echo卻隻是笑。
“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這種愛!”
淚水緩緩淌下臉頰,秩序、所愛、情感,在此刻徹底崩塌。
那個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他會一言不發,為什麼面對這段陌生的情感聯結,他卻如此緘默。
他會是這段關系的既得利者嗎?
還是說,他也在無聲抗争?
基因匹配自啟動以來,已平穩運行了50年。
Echo牽橋搭線從未出錯。
就算鬧得勤快的二人匹配,到最後也都會歸于平靜。
基因就是這麼神奇,該在一起的,終究會在一起。
但她不幹,她決不認同嫁給一個陌生的人。
直到,一隻手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她的工程算筆被那隻手穩穩握住,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顫着手接過自己的筆,擡頭看向那人。
他仍是一身深藍星航制服,頭戴大檐帽。
透過鏡片,她看到了他眼裡的笑。
他緩緩蹲下身,視線與她齊平。
“哭得驚天動地的,需要幫忙嗎?”
雖然語調依舊是那麼欠,但卻如同一根救命稻草,漂洋過海來到她的面前。
她用力的抱住了他,似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帶我去喀爾星好不好?”
她的頭頂傳來司逅的輕笑,“那你得補票,472聯邦币。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看迷疊星海。”
他總是帶着令她心安的力量,用體溫将她溫柔包裹。
她眷戀着他的溫度,沉醉沉醉。
一滴淚的落下,讓她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後痛,起身關掉了一旁的鬧鐘。
她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長發。
為什麼她夢見能夠帶她解脫的人是司逅。
幾乎是下意識的瞬間,她就抱住了司逅。
她是對司逅有感情嗎?
明明他們才見了幾面,但在夢裡卻早已決心一同逃離。
她不知道。
但司逅給她的感覺就是最舒心的。
同他在一起,她似乎忘記了一切煩惱。
如果這場關于基因匹配的抗争,她最後還是敗了,那司逅真的會幫她嗎?
會為了讓她自由,帶着她去往西北線?
一個人如果真的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會是愛嗎?
問題一個接一個,讓她大腦絞痛萬分。
她無聲地抽噎着。
良久,她深吸一口氣,平複好自己的心情後,下了床。
“不行,還是得靠自己!”
她一邊洗漱,一邊去看昨晚在學院圈留的帖子。
有不少人都在感慨都2225年了,竟然還有人在用動态拍立得,這也太複古了吧。
隻有少部分的人在認真辨别拍攝點位,但大多都很模糊。
唯獨有一條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思學樓B302,不用謝。”